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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坐在椅子上的紫黃公卿亦是輕聲交談著,不時點頭,看來對於百里瑜的辯論也是頗為滿意。
場下眾人熱烈議論著,聲音頗大,坐在徐明遠身側蒲團上的方亭延也是側身看著徐明遠,微笑道:“徐兄準備何時出言?”
“再等等吧,且聽聽諸位才俊有何見解。”徐明遠笑著搖了搖頭,又是看著方亭延說道:“不知方兄何時出言,小弟還想聽聽方兄的高見呢。”
“我今日來不打算出言,坐看天下才俊同臺競辯,也不失為一件雅事。”方亭延搖了搖頭道。
方亭延的話讓徐明遠有些訝異,不過轉念一想,以方亭延國公之子的身份,根本無需靠著這種辯論讓自己進入朝中貴人的眼中。
方亭延扭頭看了看白墨樓的方向,笑著說道:“我聽聞白墨樓獨挑六大書院,場場辯論都有獨到之辯。不負當年以十篇辯文震動國子監之名。今日倒是想看看他對於華夷之辯有何見解,能否再以此獨領風騷。”
以方亭延的身份,肯定知道白墨樓身份,自然不會如一般人那般將白墨樓當做從蠻夷之地出來的窮酸書生。
“我也想聽聽。“徐明遠笑了笑道。說起來。他還從未見過白墨樓在人前辯論的樣子,倒真是想聽聽他對此事的態度。
場下談論了一會,祭酒大人起身示意眾人安靜,示意第三個人可以開始了。
“學生江南道越州吳峰宣有言辯。”一個穿著粗布棉衣,有些瘦弱。卻也不失風度的書生站起身來,朗聲道。
接下來臺上眾人不時有人起身出言,談吐皆是頗為不凡,果然是天下才俊半數聚於此,和當初在崇州書院的那場辯論,堪稱雲泥之別。
說起崇州書院,徐明遠倒是想起了對他積怨頗深的王子琪,目光在石臺上掃過,卻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看來他要麼是沒來。要麼就是有些露怯了。
冬日的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臺下眾人站了一個多時辰,不少人已經不顧風度直接席地而坐了。
李牧趴在徐明遠身旁的石臺邊緣,看模樣已經快要睡著了。易則是靠著石臺坐下,正低著頭看著腳下的螞蟻,不時伸手去逗弄一下。
臺上的眾人有蒲團可坐,所以沒什麼感覺,而且不時有出言之人口出妙語,引得一陣陣騷動,皆是精神熠熠。若有所得。
徐明遠聽著眾人的言談,不時和身旁的方亭延輕聲談論幾句,確實從這些人的辯言之中得到了不少體會。
臺上百餘人,自然不可能人人都出言。而且之前十數人出辯言之後,連著數人所談皆是有拾人牙慧之嫌,臺下的反響也是頗為一般。所以剩下之人,如果沒有獨到之言,已是不再積極起身了。
再有一個淮南道的書生說完自己的辯言,行禮坐下。臺下響起稀稀疏疏的掌聲,連叫好談論都沒有幾聲。
祭酒大人再起身,看著臺上眾人,問道:“可還有人有言辯?”
臺上眾人靜了靜,一時間卻也沒有人起身。
祭酒大人平靜看著眾人,沒有催促。
場下眾人的目光多集中在白墨樓身上,若說此時眾人還有期待的,恐怕也就是白墨樓和一直沒有起身意思的方亭延了。
白墨樓獨挑六大書院,不過之前那六場辯論,看到的人並不多,今日不少人就是衝著他來的。
徐明遠看了一眼白墨樓,白墨樓亦是在看著他,微微點頭,然後起身,衝著祭酒大人揖手一禮,朗聲道。“學生劍南道蜀州徐明遠,有言辯。”
眾人都在期待白墨樓,所以徐明遠決定先起身,將這股情緒再往上推一推。
以白墨樓的性格,為何會在進長安之後獨挑六大書院,徐明遠多少能夠猜到一些。雖然他師父給了他怪醫秦兆雨的地址,但是否真的能夠治好他的病,延命三十年,誰也說不準。
白墨樓要死當諡文正,如果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那他必須儘快讓那些高居上位的人知道他的才學,改變他們對於白家世代戍守西南的武夫形象。
所以他入長安就獨挑六大書院,硬生生的踩著六大書院讓自己跳脫出來,讓所有的人都無法無視他的存在。
為兄弟當墊腳石,徐明遠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事。
原本目光也不時落在白墨樓身上的祭酒大人看向徐明遠,目光微微一凝,露出了幾分意外之色,點了點頭道:“好,你且辯。”
臺下眾人看著徐明遠,皆是露出了幾分意外之色,交頭接耳,卻是沒人知道徐明遠是何方神聖。
不過眾人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