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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的小楷工整而不失靈動,頗有齊浩波的瀟灑之意,應該是他在徐明遠出去的時候寫的。
徐明遠一手拿著油燈,仔細看著紙上所寫的字。
驢車搖晃,徐明遠手中的油燈卻是巋然不動,他時而眉頭緊鎖,時而若有所思,不過臉上的神情已是越來越陰沉。
一刻鐘後,徐明遠看完了最後一張紙,臉色陰沉地看著最後一張紙上羅列著的劍南道各大世家,微嘲道:“好一個大世家,拿數萬百姓將士的性命來換取官位錢餉。”
這些紙上記載的東西,應該就是齊浩波這段時間在劍南道和青城劍派,得到的各大世家和幾個江湖門派勾結的證據。
上面羅列出來的各大世家幾乎囊括了劍南道最大的幾個世家,當然白家和曾家不在其中。而除了青城劍派之外,唐門、青雲幫等門派都是各大世家的走狗,專門負責潛藏至大宛和南詔邊境,殺戮挑撥,將原本相安無事的邊境弄的雞飛狗跳。
為了挑起大宛和南詔的戰事,各大世家已經為此準備了兩年有餘。大宛上下對南詔的言論亦是這兩年可以為之的,已然成功的將進攻南詔變成了大勢所趨之事。
而云臺司在這其中是否扮演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角色,信裡面沒有多提,不過既然在各道都有著嚴密情報網的雲臺司沒有將此事上報,而是任由其酵,這其中的貓膩可想而知。
齊浩波以生命的代價換來的這份密報,到底能不能讓各大世家的計劃化為泡影,徐明遠不知道。想來齊浩波也不知道,所以才會特意再寫了一份給徐明遠。
徐明遠從懷中摸出了那個竹筒和漆黑令牌,手指在那紅漆上輕輕撫過,這應該是雲臺司特有的密封方式,可以知道里面的東西是否被人開啟調換過。
“雲臺司。”徐明遠輕撫著手中的漆黑令牌,輕聲念道。也不知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既然齊浩波以雲機閣為喻,想來在大宛的朝堂之中,應該是有著特殊的地位。
徐明遠將竹筒和令牌放到暗閣之中的時候,突然想到師傅讓他轉交給素未蒙面的秦兆雨的信。他把信拿出來一看,信封上的地址也是在永興坊,不過是東街三巷第三個院子。
“倒是在同一個地方啊,只是不知那怪醫是個什麼樣的人,實在不行的話,就先住在齊浩波那裡吧。看來到了長安之後,倒是有些事情要先去做了。”徐明遠將三樣東西和一起藏在了暗閣裡的,把木板蓋上,又是鋪上席子後,輕聲自語道。
接著徐明遠又是將齊浩波給他的那十兩銀子放到了一旁,把懷中唐七的那個錢袋拿了出來。
這錢袋巴掌大小,做工精美,上面還用金線繡著一個唐字,繡工精巧,便是錢袋,也是不俗之物。徐明遠欣賞了一會錢袋,對唐門的財大氣粗有了更為直觀的一些認識,才是開啟錢袋,將裡面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錢袋裡有十幾兩的碎銀,還有零散的十幾文通寶,算是一筆不少的錢財了。雖然和徐明遠的預期有些落差,他卻也沒有多少沮喪。
在他看來,以唐七這種唐門子弟的身份來說,身上少說也得有個百八十兩銀子才配得上這錢袋吧。不過這二十幾兩銀子,再加上齊浩波那十兩,三十兩銀子對於徐明遠來說,已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驢車走了許久,天矇矇亮了,一夜未眠的徐明遠在驢車經過一處蜿蜒小河時,停下將驢車清洗了一遍,將上面沾染上的鮮血全部清洗乾淨,把馬車裡面和草蓆也是洗了一遍。
然後徐明遠將自己脫了個精光,跳到了河裡,洗了許久,將身體搓得通紅才是上了岸。
把那兩件染了血的衣裳洗了,擰乾掛在了車轅上,徐明遠穿了件薄衫,躺在了河邊的一塊平整的大青石上,嘴裡叼著一根已經枯黃的野草,眯著眼睛看著慢慢升起的秋日。
他沒對齊浩波承諾為他報仇,齊浩波也只是囑託他幫他把東西帶去長安。
這和遊俠小說中記載的江湖似乎有些不同,卻是更加的真實,更加的殘酷。
他們都是聰明人,聰明人一般不太會做傻事。當然,若是有一天,徐明遠接近了這件事的真相,有了懲治這些隱藏在背後的人的辦法和能力,想來他一定是很願意把他們拎出來。
告訴他們對付自己人,不把別人的性命當一回事的那些人,這樣做是不對的,結果自然逃不過拿自己的命去償還。
半個時辰後,徐明遠起身,灌滿了幾個水壺,給老黃清洗了一下,回望了一眼來時路,上了路車,輕聲唸叨了一句,驢車沿著驛道向著東北方向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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