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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裡的眷戀,正在一絲絲地從血肉中剝離,痛得支離破碎,甚至忘了時間的流逝。
久久的沉默後,邵含雨垂下了眼睫。他嘴角那抹蒼涼的弧度,慢慢彎成了一條線。
像是要看清她腕間的那道傷口,他顫抖著去撩開她的衣袖,手才伸到一半,卻被千安、千柳兩人警惕地一把撥開。
“呵……原來你已經痛得沒有力氣,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痛。”
他深深地看向那滿眼疲倦的女子,嘆息著轉身,“我走了,從此以後,再不相見。”
彼岸流年曾相知,一腔痴情終成空。原來,不該有的感情,果然是不值得付出的。
故事的結局,他其實早已知曉,只是一直不願去面對罷了。
而由始至終,他都沒有去看門口的虞三公子一眼。連眼角都不曾。
舒妙煙靠在被子裡沒有動,不是不想動,也不是不想回應,畢竟是最後一面,就算有再深的恨,她也不願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讓他難堪。
說到底,這是她和他兩個人之間的事。
可是,她動不了。身上,痛得連每寸骨頭都像要被輾碎,雙手,每使出一分力氣,都被千安和千柳二人輕易地摁了下去。
“主子,你養好身體才最重要,是非曲直,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喬安眉大步邁到床前,皺著眉安撫著她。
舒妙煙搖搖頭,她只覺得,哪裡都痛,痛得上氣不接下氣,也許下一刻,便會死去。
身上紅色的外袍是虞三公子的,那刺目的豔紅晃得眼暈,她哼唧一聲,朝喬安眉使了個眼色。
喬安眉會意地將那袍子拿開,轉手遞到門旁的人手裡,“多謝三公子,我家主子承蒙照顧,感激不盡。”
虞三公子隨意地接過外袍,輕易便看穿了她的疏離,淡淡道,“將軍請好好休息,我去準備馬車,等下就出發。”
“這麼快就走?”喬安眉詫道,“將軍正痛著,不等一會嗎?”
“將軍要痛七天,事情卻耽誤不得七天,這是三殿下的意思。”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似乎方才急著踢門救人的不是他一般。
“三殿下重要,我們家主子就不重要了?”喬安眉搖搖頭,這商家的作風,她還真是不敢苟同。他對主子好,大概也是看著三殿下的面子罷?
“好痛,男人真是麻煩,安眉啊,我好痛。”舒妙煙趴在被子裡哼哼,“這麼痛怎麼走,讓三殿下先走好了。”
“啊?她不是遇刺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說完又昏昏地嚷了一句,很不情願地趴著被窩。
“兩個時辰前就回來了。”喬安眉哭笑不得地關上門,掩住舒妙煙無理取鬧的耍賴。她比誰都清楚,這主子越是表面沒事,其實心裡就越當回事,邵公子的事情……一日不解開真相,她怕是一天都不會安心。
而且,她從來都覺得那邵公子不是個省油的燈,走都走了,還說這麼通不清不楚的話,明明是他害了主子,怎麼聽著倒像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那個小小的請求——不要和沈玠在一起,這個請求還真是好小……好小。
臨死前最後一個請求啊……以主子的性子,不可能無動於衷。
可憐了,未來的當家主夫,怕是要受點磨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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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牆之隔的廂房裡,邵含雨趴在桌上痛哭失聲,直到兩個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才在棉棠的哄勸下換衣上妝。
“棉棠,我不要嫁人,我都是要死的人了,還要讓我不清不白的走嗎?”
“主子,這是家主的意思,等回去後你和家主商量一下,也許她能改變主意,你一直不肯回府,只能讓事情更糟。”
“可是,我不放心啊,你說怎麼辦,她居然蓋著沈玠的被子,沈玠的枕頭,那個蔓酒香枕是沈玠的寶,竟然就這麼給她用了,他們還沒有成親呢,就用一個枕頭,我不甘心,不甘心!”
“我就要把他的被子拉下來,我就要讓她痛,想用蔓酒加蠍草止疼,我偏不,他倒是知道心疼她,我就不心疼,憑什麼我為她做的她就不知道,憑什麼他沈玠就這麼輕而易舉做她的正君!”
棉棠看著鏡子裡蒼白的臉,失神的眼睛,心疼地咬了咬牙,“主子,我叫你把事情和她說清楚,你又不肯,現在家主和她那裡,你兩頭不討好,又何苦呢?”
“你叫我說什麼?難道要我告訴她,我本來就是居心叵測接近她,只不過現在管不住自己的心了,才暗中幫她延了殺咒?就算告訴她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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