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有一段距離,也安全。”
今夜要在這漂泊的小舟上過夜了。小翠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不時瑟瑟地哆嗦。我從包袱裡搜出一件棉襖,想給她披上。小翠在夢裡睜了眼,瞳孔無神。她張張唇似乎掙扎了一下,對我說:“夫人——”
“你睡吧。”我把她的雙手放入棉襖裡頭。
她閉上眼。
我摸她的脈搏,有些快。起身我走近我先生說:“小翠可能受了風寒。”
慕容單放眼黑漆漆的江面,答:“給她加多件衣服,等上了岸再說吧。”
也是,天黑不方便給人看病,夜明石僅能照出一點地方。我把包袱裡所有的厚衣服全部翻出來,將小翠裹得像個胖胖的圓粽子。慕容單掉頭見到,皺眉問我:“衣服全給人家了,你自己怎麼辦?”
“我有你這個大被子嘛。”我嘻嘻地笑,蹭到他懷裡。
他低頭:“小葉子。”
“嗯?”我應。
“沒什麼。”他大我兩倍的手掌摩擦著我的手心,目光則專注地望著我。
我仰頭對上他的眼睛。夜明石微弱的光描繪出他的眼珠子,宛如是兩顆美麗的黑曜石,璀璨的弧光比星星還要耀眼,照亮了我的世界。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捂他的眼,說:“只准看我,只准我一人看。”
他鉤嘴角,顯然是奈何我不得。與我同坐下,他說:“夫人,明天還要趕路。你不睡,我睡了。”我嘻嘻笑著鑽他懷裡,賴定了他這個被坑。
我發覺聽他的心跳聲會睡得很安穩。到了隔日,船靠碼頭撞到了岸石一陣顛簸,才將我從周公那拉了回來。我懶懶地打了個呵欠。阿單讓我把褂子穿好,才將我拉起身。我搓搓手,太陽公公仍躲在雲裡不出來,天沒完全發白的時候是挺冷的。坐了兩日船,腿也酸伸展膝蓋。
船工站在岸邊拉船繩捆綁上固定的木樁,邊問我們:“你們從哪裡來的?”
“日耀。”龍睿答。
“沒經過渝州吧?”
“沒進過渝州。”
船工眺望到船裡一動不動的小翠,懷疑道:“你們船裡有病人?”
龍睿走過去拍拍小翠,小翠沒回應。
船工嚇到了,尖叫:“你們進了渝州!”
“沒有!”慕容單嚴厲地打斷他,“如果是疫病,病的不止她一個,我們三個也都倒了。”
“那,那她是怎麼回事?”船工抖著嗓子問。
我同樣屏著呼吸等候。
龍睿查探了小翠的情況,面露憂愁對我先生說:“師傅,是中毒。”
中毒?怎麼可能中毒?小翠一路來與我們同吃同住,如果中毒不可能是僅有她一人中招。我仔細尋思幾日的行程,真是中毒的話得出的結論只有兩個。一是小翠在龍睿找她之前已經中毒了,二是小翠自己服毒。後者令我心驚膽寒。
慕容單冷漠地掃了眼小翠,對我嘆口氣:“考驗我夫人的時刻到了。”
我臉色晃白,怔怔地盯視小翠瘦小的身子。龍睿叫來了一輛馬車,把小翠抱上車。我的目光膠結在小翠無力垂落的大辮子上面,江霧給辮子蒙了一層皚皚,那般的蒼白脆弱。阿單將手重重地摁在我肩膀。風冷,凍得我鼻子通紅。我吸了吸鼻子,捉握他的手爬上岸堤。
在這個疫情搞得眾人人心惶惶的時候,我們不敢找客棧下榻,買下了一間小農舍。天氣不冷,可病人在發冷。龍睿在屋裡放了個鐵盆升火。阿單摁了會兒小翠的脈搏,收起手。我急忙問:“怎樣?”
“果然中的是千纏散。”
“有解藥嗎?”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龍睿開啟一個三寸長的木匣子。這是一個非常別緻的匣子,黑木製成。拉開有三層:第一層放的是金針;二層放的是銀針;底層放的針,不仔細看以為無物,因為針是黑色的。阿單取了一支金針,一針旋入小翠手背某個穴位。小翠驀地開啟了眼皮。她急促地呼吸著,胸脯起伏很大。
“誰給你的千纏散?如果你不說,我不會救你。”慕容單問。
小翠在喘息中答:“如果我說了,你就會救我嗎?”
“你不說,我絕對不救。你說了,還有機會。”
小翠轉過頭,碩大的烏黑眼珠望著我,嗚咽道:“夫人,你不會對小翠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我咬了咬唇,重複我先生的問話:“誰給你的毒藥?你不說,我不會替你向我老爺求情。”
“我不信。”小翠吸著淚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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