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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現在走不開。自猜測到幼童的身份起,顧遲也就明白為何對方身上無有傷口,卻表現出了極盡痛苦的神色。
這該是……對方剛剛完成渡魂吧。
記憶有些久遠,顧遲已不記清原作中是如何描述渡魂的,但仍記得那句‘每一次渡魂俱是一次生死煎熬’……他現在算是有些能體會這句話了。
別說停下,只稍微減緩些靈力輸送,顧遲都能看到在軟榻上躺著的那具幼小軀體疼痛到開始打顫。
“靜心。”
幼童黑黝的眸子微睜些許,已經過去好幾刻鐘了,青年傳輸給他的靈力不減反增……視線在疼痛中其實有些模糊,但眼前顏色深鬱的身影相對起周遭景象就顯得分明。
青衣墨髮,端只看眉眼也會覺其是個……脾性極溫和的人。
他忽然有點想知道對方會在何時停下靈力輸送,以凡人的能力,該是差不多到達臨界點了。臨界點往下,雖不達靈力透支的程度,對一名修士的修為也仍是會有所損害。
但事情要是能按這劇本發展,顧遲大大表示他也就不用混了。
不就是靈力嗎,連著存了三五年,現在揮霍起來顧遲根本一點也不心疼手軟。
在年幼孩童混雜了迷惑、驚訝與不信的目光之下,顧遲維持下長達四個多時辰的靈力傳輸。
“是否不痛了?”他聽見青年問他,一恍神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痛感已接近全消,剩下的幾乎感覺不到。
幼童微愣著沒有回答,只深色黑黝眸中映著青年的眉眼。然後他看見青年伸來另一隻手在他肩上輕輕碰了一下,大概是確定了什麼……他被青年再次抱了起來。
幹什麼?
(劃掉)洗澡啊!(劃掉)
哦,來換個文雅點的說法……沐浴。
本來按照最正常一般的劇本,該是顧遲從九宮把這倖存的孩童救回覆雲城,然後帶對方去清理更換身上的衣物,最後把人帶到掌門那裡,交由掌門安排去處。
基本這之後也就沒他啥事了,要麼回到天緲峰待著,要麼去劍臺刷一發新入門弟子的好感。
然而,計劃總趕不上變化。三個任務一連觸發,得了……這什麼劇本還是全推翻重寫吧。
水系術法往浴桶裡注水,火系術法升溫——
#論五行術法在日常生活中的運用#
被他半抱著的幼童似乎還在愣神當中,顧遲低咳了咳,再次行動力滿分地把對方身上沾滿血汙的外袍給扒了下來。
對方渡魂的要是一具成年人的身體,那打死顧遲也不會做出這個動作,但現在他面對的這具身體年齡頂多也就五、六歲的樣子,顧遲大大表示他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
這下有反應了。
“……我自己可以。”外袍褪下後就只剩下單薄的裡衣,外袍沾滿血汙,裡衣也無可避免被滲透沾染。血跡在乾涸之後轉為暗紅色,這樣的顏色出現在一名年幼孩童身上,看起來就格外悲慘可憐。
“好。”顧遲輕頷下首,溫聲應答。回身走到門前,他又道:“我等會把替換的衣物放到門邊,你若再有需要什麼,直與我說即可。”
“是,多謝先生。”孩童的聲音總是偏軟,與其進退有禮又剋制嚴謹的語氣表現就顯得不那麼相符。不知道的人估計會以為幼童這是在學大人說話。
顧遲把話說完後其實默默思考了一下,小孩的衣物……他沒有,所以現在去哪弄一套好?
下山去買大概是來不及了,想了幾秒,顧遲決定先取一套覆雲的門派服飾湊數。
門派服飾是統一的,自然就有人專門管理發放,一般給新一批入門的弟子分發時會記下數量。像顧遲這樣單獨領取的情況比較少,加之身份,也就格外引人注目。
“是說奉劍長老來領走了一套門派服飾?”
“之前在劍臺見長老御劍飛過的時候,我好像是有看見長老半抱著一個小孩子。”
“可是加入覆雲應是要先透過門派試煉,也不知長老這是何意。”
“興許是合了眼緣,想收為親傳弟子也說不定罷。奉劍長老的言行不是向來不受門派規束……”
那身與覆雲城眾人截然不同的青墨衣袍即是最佳寫照。
真要說起來,顧遲在覆雲的地位身份是有些微妙。就他本人而言,並未真正把自己當做派門中的一員,作為奉劍長老偶爾指導新入門的弟子劍法也只是為還因果而已。身上衣袍沿襲的是萬花谷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