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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脈,這脈象趨於平穩,身上的輕傷也都已在特製膏藥的敷換下結了痂,對這幾天醫治的成果顧遲還算滿意。
考慮到對方還聽不懂太複雜的句子,指尖輕碰了一下已結了痂的傷口,顧遲溫和著聲音說了一個‘好’字。
尚未好全的傷口被人碰觸,知覺敏銳的異族人卻並無避開的意思,反而對顧遲展露出了一個弧度淺淡的微笑。
他還不知道感謝的話語該怎麼表達。
美之一字不分種族性別,異族人深邃的五官實也是增色不少。這一路來表情都相對寡淡的人倏忽眉眼稍柔,微染笑意,放在那張面目細膩的俊美皮相上是能輕易教人為之動容。
不過這份笑意很快就被之斂起,躊躇片刻,他還是對著顧遲喚道:“師兄。”
“……咳咳。”顧遲一陣失語,沒忍住抬袖掩唇輕咳了幾聲。
在語言不通且還對方目不能視的狀況下,兩人昨天是好不容易才交換了名姓,就是其中不小心出了一點小差錯。
“師兄——?”這一宣告顯就帶上了幾分急切,異族人當即靠近幾步,想要為正持續低咳著的人輕拍背脊理順氣息。
他這是照葫蘆畫瓢地模仿謝沉的處理方法,只不過伸手去時恰巧輕擦過顧遲頰邊,引來‘嘶’的一記吃痛聲。
異族人聞聲微怔了怔,他想到眼前之人在沙漠中時把那個叫‘斗笠’的東西讓給了他,是因為這樣才會受傷的吧。
與族人共同信仰著的光之神是否也認定他是個汙穢的叛神者,所以才剝奪他的雙眼,而那本為指引的光亮變為燒灼酷刑……?
但在這樣的無望困境中掙脫不得,於身體上的痛苦愈是強烈,內心深處某種陰鬱的情緒也愈是迅猛滋長。
神明就是這樣虛緲的存在嗎,對信仰與祈求不予聆聽,更不予回應。亦或者根本是是非不分的存在。
沉浸於一陣難以名狀的思緒中,異族人蒼白俊美的面容彷彿籠上一層不可見的陰影,冰冷得如同他腰間所佩的那把短刀。
“咳……卡盧比。”見著近處的異族人面上忽而透出幾分痛楚茫然等的異樣神色,大概是同樣的事情做過太多回,顧遲在這時動作很是自然地抬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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