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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傷口隱隱抽痛,身上一陣陣發冷,心裡更是煩躁不堪,偏偏這小子還窩窩囊囊吞吞吐吐的,李亞誠就怒了,沒好氣的:“你敢不敢大聲點?”
醫生更委屈了,說:“你忍一忍,我沒有嗎啡,應,應該很痛吧……”
李亞誠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
遊明川心不在焉的一下一下摸著膝上毛絨絨的腦袋,他想起了高中時養的那隻膩人的貓。
遊明川那時候上的省重點高中,高二下學期就開始很忙了,要求全部學生上晚自習,風雨不論。那天下晚自習已經夜裡十點半了,下著濛濛細雨,沒有傘,他快步往家走。路過一個巷子口,突然聽到一聲淒厲的貓叫聲。他嚇了一跳,往巷子裡看去,原來是一隻野貓正弓著身子和野狗對峙。昏黃的路燈燈光摻著細細的雨絲,野貓身上的毛溼成一綹一綹,口中銜著一塊兒魚尾巴,發出嗚嗚的威脅聲。野狗似乎心有餘悸,終於放棄了,掉頭跑進巷子深處。野貓看了遊明川幾秒,確定他不會來搶它的食,才低頭把食物放下,接著野貓腹下鑽出一個小毛團,急不可耐的撲上去啃起來。
小貓崽毛絨絨的,完全沒有它母親的狼狽相,野貓機警的盯著遊明川,挪動幾步站到貓崽上方,一方面為貓崽擋雨,一方面阻隔遊明川的視線。遊明川定住了,站在那裡看了好久,回去時衣服都溼透了。
原來有母親是這麼幸福的事。
自此遊明川每天都會帶上點吃的給那對母子。小貓崽認識他了,每次他的身影一近,它就小跑著迎上來,仰著小腦袋咪嗚咪嗚的叫喚。它的母親卻一直對遊明川特別懷疑,總是離得遠遠的,每次都等遊明川走遠了才過來吃。後來有一天,遊明川來餵食,大貓不見了。
之後的幾天都是這樣,小貓明顯落魄了,身上髒兮兮的,跑過來時還一瘸一拐的。遊明川蹲下身撫摸小貓的頭頂,問:“你媽媽呢?”
小貓特別膩歪的蹭著遊明川的手掌,婉轉討好的咪嗚咪嗚叫著。
遊明川拎起小貓後頸的皮,看著小傢伙黑溜溜的乖巧的眼珠,心裡一團軟,就把貓崽抱回家了。
從此這個膩人的崽子就黏上他了,只要他一到家,貓崽寸步不離的跟著,睡覺時在他胸口團成小小的一團,細細密密的打著呼。那時候遊明川已經顯出他的潔癖病了,每每夜裡醒來,他拎起它的後頸把它扔下床,早上睜開眼睛還是看到貓崽毛絨絨的小臉兒靜靜的伏在他的胸膛上。後來他把它關在客廳,夜裡它咪嗚咪嗚的委屈的撓門,直到把睡夢中的遊明川吵醒放它進門。
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手掌下的短髮細軟柔滑,遊明川心裡軟軟的滿足。昨夜這個人驚慌失措,可憐巴巴的抱著頭蹲在診室門口,哭的那麼無助。
“我已經沒有爸媽了……亞誠你別死……”
遊明川當時不知怎麼的,下意識的蹲到他身邊,把他的頭按到自己肩上,任由他把鼻涕眼淚流滿他肩膀。手還在他背上輕拍著,卻不知道說什麼話來安慰,只知道聽著這個大男孩的哭聲,心裡一陣陣抽痛。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被需要,被依靠。
伺候著李亞誠吃完藥,醫生男細心的為他掖了掖被角,好脾氣的對遊明川笑笑,指指另一張空床,示意他可以讓林致到床上睡。
遊明川搖搖頭,示意他不必了。
昨天他載著傷員和林致找到最近的診所時,林致瘋了一樣,膝蓋一軟竟然想給這個醫生跪下,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邊求他救人。這個窩窩囊囊的醫生明顯也嚇壞了,邊掀開門簾邊驚慌的要求他們去大醫院裡治。
林致一個心急又想下跪,被遊明川一把拉起來,這個男人帶著果斷殺伐的氣勢,指著剛放到病床上的血人:“給我治!”
其實不用他要求,這個好脾氣的懦弱男人已經端著一盤子器械跑到床邊了。他一邊抹著眼淚哭“我不敢嗚嗚我真的不敢啊”,一邊利索的剪開李亞誠的衣服,用酒精棉擦拭傷口。然後手法非常利落的開始止血縫針。簡直就是精神分裂的樣子。
這實在是個非常詭異的畫面。
把李亞誠推進病房後,醫生一屁股坐到地上哭起來:“你們到底什麼人啊太嚇人了嘛……”
遊明川其實也已經睜了一晚上的眼了,此刻外面陰霾的天空零零星星的飄起了雪花兒,屋子裡暖烘烘的,非常舒適。遊明川脖頸僵硬,他放鬆了靠進沙發裡,閉上眼睛。
睡著前他手放在林致背上,迷迷糊糊的想,其實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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