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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脖子了。但即便個子長了,心智卻像是未開化般,片刻都離不得雲採夜。雲採夜在主室旁為他開闢出的暖閣簡直就是擺設,只有堆放雜物這麼一條用途。
這日,卯時一刻,破曉時分,仙界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和著環繞著仙界的雲霧,頗有種悽婉哀怨的意境。
雲採夜在雨幕初生之時,便猛然驚醒了。他輕柔地將趴在他胸上酣睡的燭淵移開,給他掖好錦被後便披衣下床,走到沭月臺上。
細雨不多時便浸透了他身上的靈氣罩,飄搖著想要沾溼他的薄衫,在桃花苑中踏起漣漪,一圈一圈,一道一道,泛開無邊的清冷。
“天雨……”雲採夜眉頭微蹙,似乎不敢確定這雨是否真實一般,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掌在空中感受著涼雨的搔弄,最後輕喃出聲。如絲如線的碎雨落在他身上,如同霜雪灰白了雲採夜的眉發,沾溼他的眼睫,更襯得他眉目如畫。
仙界終日和煦如春,無雨無雪,一旦天雨降世,六界必有大亂。
雲採夜微微側身,隱在雲袖裡手指輕動,開啟了水雲閣的禁制,青鳶匆忙的腳步隨即漸至。
“師尊,天雨降世,天帝急召眾仙前往寰宇殿相商要事。”青鳶低垂著頭,不敢看師尊被細雨浸溼的模樣。
“我知道了。”雲採夜淡淡開口,清潤的聲音仿若閣外淅瀝的天雨,落在聞聲人的心上,“燭淵還在睡,等他醒了,你再告訴他我有事出去了,讓他乖乖等我回來,不要鬧。”
“是。”青鳶點頭答道。
雲採夜回到床邊,從屏風上取下自己的白衣紫衫,匆匆束髮後便離開了。青鳶看到師尊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後,偷偷到床邊看了幾眼小師弟——只見一坨黑色的醜陋鱗獸裹著素白的錦被,正睜著一雙可怖的暗紅色眼睛看著她。紅眸如血,當中的細長豎瞳像那冥界的門開了條縫,陰森之氣從中湧出,看得人不寒而慄。
青鳶被這眼神嚇了一跳,再定神一看,只見小師弟明明是用無辜水汪的大眼望著她,難道自己剛剛看錯了?
“師弟……”青鳶不知為何,自己的聲音竟有些顫抖,她嚥了幾口唾沫,深吸一口氣,“師尊有事出去了,你若是睡足了,就起來吧。”
雲採夜的房間都是由青鳶青鶯輪流收拾的,但如今燭淵住進來了,他根本就不想其他人觸碰到雲採夜的任何東西。於是,他像是聽不懂青鳶的話語一般,兀自張大長滿尖牙的嘴巴,打了個全身都繃緊的哈欠,接著,翻了個身繼續睡。
青鳶:“……”好想揍小師弟一頓怎麼辦?
燭淵賴著床不肯起,青鳶也沒辦法,只能打掃主室的其他地方。雲採夜的臥房很乾淨,青鳶也只是來換換燈罩簾紗而已,在她轉身之後,燭淵也跟著轉了回來,親眼看著她取下門側邊那盞長明燈上的赤月燈罩,換了千山繡紋的新紗罩,又捧著一把魚飼到桃花苑喂錦鯉。
青鳶在雲劍門待了整整一萬五千年,這些事情她不知做了多少遍,也早已熟悉了雲採夜房裡每個角落的每處裝飾,更換紗簾的動作嫻熟輕快,燭淵自然也看得出她不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了,自己今日能夠這樣放肆地躺在師尊的床上,她也毫不吃驚。這是否意味著,也有其他人像他這樣曾經躺在這張床上。
和那個人如此靠近,同榻而臥,抵足而眠……
燭淵越想越怒,攥著被子的黑色爪子越收越緊,差點將其捻為齏粉。
但他完全是想多了,仙人們大多不睡覺。像青鳶,她每晚就是繡繡花打打坐,或者和青鶯去二師兄青釋的靈禽圈裡偷雞吃,她的床鋪只相當於凡間修道人士打坐用的蒲團。因此她在看到燭淵睡在雲採夜床上時並沒有多吃驚,以為師尊不過是陪著小師弟在床榻上打坐而已,誰能想到近乎千年都不曾睡過覺的劍神會主動鑽進被窩,和自己的小徒弟一起睡覺呢?
寰宇殿,眾仙齊聚。
但與往日不同的是,每位仙人在趕路的途中,都撐著一把傘。
雲採夜右手執傘,回頭往雲劍門的方向看了幾眼,心中掛念著燭淵——也不知阿醜,此時醒了沒有,按照他和自己在一起的那股黏糊勁,醒來看不到自己恐怕是要鬧彆扭的,這小東西身形雖小,脾氣倒是大得很呢……
“採夜上仙——”還在記掛著自己小徒弟的雲採夜被一聲似春鶯啼鳴,千轉百媚的女聲喚回了心神。他轉身,便看到了裳蘭天女沐著細雨,站在自己身前。
裳蘭天女沒有打傘,身上淡紫色的長裙輕垂至地,在雲團上漾開。她胸前衣領開很低,盈盈春光盡露。冰涼的雨絲落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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