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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報紙,一直放在桌上,乾淨的。”沙漢明用報紙託著另一個麻團,開始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倪暉說:“報紙上有鉛字,鉛吃到肚子裡會生病的。”
沙漢明眨巴著眼睛:“好吧,我跟奶奶說去。泥巴你好厲害喲,這個都知道。”
倪暉將麻團大口大口吞嚥下去,說實話,味道很好,要不是那張報紙包裝,他很想留著慢慢品嚐,但是現在他只想將它消滅掉,吃在肚子裡了,就沒那麼明顯的心理負擔了,吃完了:“沙子,我們去玩滑梯吧。”
兩個孩子舉著油汪汪的手,也不擦一下,就去爬扶梯了,倪暉不是沒想過擦手,但是除了自己,誰會在乎呢,孩子,就應該像孩子一樣,百無禁忌。
放了學,孩子們陸陸續續都走了,李老師留下來給倪暉補課,沙漢明也留下來陪他。玩了一個下午,中午被水向東影響的那點不愉快早就煙消雲散了,所以學起來也非常快,很快就完全掌握了要點,李老師終於滿意了,放了他回家。
兩個孩子揹著書包,一路踢踏著回家,路邊的小花小草,蝴蝶蜻蜓,小狗小貓,還有各色的店鋪,閒散地話家常的街坊,全都是他們留意的物件。沙漢明的好奇心非常重,看到什麼,都要湊過去看個究竟,倪暉只好陪著他的小夥伴一起,覺得差不多了,就拉著他走開。這樣一路走回家,幾分鐘的路程,往往要走上一二十分鐘甚至半個小時。
快到家的時候,街坊家裡的電視想起了一首熟悉的歌兒:“我頭上有犄角,我身後有尾巴……”沙漢明激動起來,趕緊撒腿往家跑:“快點泥巴,《小龍人》要開始了。”
倪暉笑起來:“你先回去吧。”
沙漢明跟他擺手:“泥巴拜拜。”
“沙子再見!”
倪暉蹦蹦跳跳地跑回家,他聽見門裡有動靜,父母已經回來了,他非常好心情地用鑰匙開了門,推開:“爸爸媽媽,我回來——”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就頓住了,屋子裡一地狼藉,就好像昨天晚上過境的颱風都集中到了自己家裡來了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小龍人》是1992年6月1日開播的,劇情需要,我給提前了幾天,大家表介意啊。
☆、第三章 去外婆家
屋裡只有陳麗萍的身影,她獨自在飲泣,倪暉看著母親眼角的瘀傷,張了張嘴,眼淚差點就滾了出來:“媽媽。”
陳麗萍看著兒子,淚流得更洶湧了,走過來抱住了倪暉:“小暉。”然後就泣不成聲了。
倪暉被母親抱著,茫然地看了一下屋子,地面上全都是摔壞的東西,鍋碗瓢盆、鏡子梳子、椅子凳子、錄音機電視機,能砸的幾乎都砸了。倪暉直愣愣地靠在母親懷裡,感受著她的熱淚滴落在自己的左肩上,開始是滾燙的,過了一會兒,就變成了涼的,一直涼到心底去。
倪暉從重生的歡喜中清醒過來,他是重生了,但是父母沒有重生,錯誤的根源早就種下,一直都不曾改變。他小時候總是不理解父母為什麼要吵架,明明家裡條件比別人家好太多了,不缺錢,但是吵架卻從未斷過。父親脾氣一上來,就會動手揍母親,而母親明知道每次都是捱打的結果,卻也從來沒有退讓過,這種拉鋸戰無休止地進行下去,伴隨倪暉整個童年和少年時光。
倪暉小時候特別害怕父母離婚,離了婚,他就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根草,爹不疼媽不愛。事實上,就算是他們不離婚,他也依舊是一根草,那對忙於賺錢和吵架的夫妻,留給他的,是足夠的零花錢和一座空洞洞的房子,還有彼此赤裸裸從不避讓的傷害,傷害的不僅是他們自己的感情,更是倪暉小小的心靈。
他從小,就嘗夠了孤獨和恐懼的滋味,這樣的環境里長大的倪暉,性格是內向孤僻的、敏感自卑的。
倪暉很長時間都不明白,父親明顯就是個有暴力傾向的人,母親為何還要一次次去挑釁,每次挑釁的結果就是被打。他猜測這裡頭大約有不甘的成分存在。後來他知道了第三者的存在,覺得用來解釋父母的行為,倒還真說得通的。再後來倪曦的出現,倪暉總算找到了父母不和的根源。
成年後,他多次勸說母親離婚。母親就冷笑:“年輕的時候都沒離,現在還離了做什麼,給別人讓位?”就是母親的這種不甘,把她自己拖入了萬丈深淵。
倪暉伸出小手抹去母親臉上的淚水:“媽媽,別哭。”
陳麗萍看著兒子,他小小的臉上沒有驚慌失措,有的只是悲苦,這麼小的孩子,就要忍受父母的不和帶來的傷害,她覺得更加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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