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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在病中,聲音有些沙啞,許是臥在床上的原因,聲音竟有點悶,可我卻覺得二爺這次的戲唱的最是好聽。
“君瑞此去非得已,願卿珍重保玉軀……”
二爺唱到這許是沒有力氣了,我忙起身給二爺倒了杯水,二爺卻沒有喝,今天的晚霞似乎是來的早了些。
“你還記得嗎,我第一次帶你下墓。”二爺說,“那天的晚霞比這個漂亮的多,那個時候你還太瘦,身子跟竹竿一樣,好像一掰就會斷。”
我道:“現在奴婢都變胖了。”
“現在的豆芽最好看。”
二爺還在唱,可我已經聽不下去了,我只道:“二爺放心,奴婢一定會尋藥來救你的。”
豆芽什麼都不要,豆芽只要二爺好好的活著。
二爺抓住了我的手,似乎是不想讓我走,我拽了拽,二爺身重劇毒,力氣卻不小,我掙不開。
二爺問我,“豆芽,你要到哪裡去找藥?”
我看著二爺的眼睛,咬咬牙,將手拉了出來,我道,“二爺,你一定不要有事,你若是出了什麼事,豆芽也決不會獨活。”
我看著外面的天快黑了,趕忙出去找東西,陳皮叮囑我帶著六根一米多長的竹竿,一盞馬燈,再隨身帶著點水就可以出發,我們直接約在了城門,我揹著東西氣喘吁吁跑到時,陳皮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他看見我時只微微的瞥了瞥眼睛,卻不離開,我走過去看著他,陳皮道:“我陳皮阿四從來不白白給人辦事,尤其還是這種掉腦袋的事。”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
陳皮道:“就是說我不免費給人家辦事。”
我心道,我身上還有什麼好圖的東西,你陳皮如今已是老九門中三門之首,總舵在長沙城中也算是赫赫有名,我不知我能幫他做什麼。
陳皮道:“第一,那墓室裡邊太危險,我只負責將你送進去,東西得自己拿。”
我才要點頭,陳皮根本不在乎我同不同意,說的直截了當。
“第二,我不負責你的生命安全,第三,事成之後把你手上的紅珊瑚戒指給我。”
紅珊瑚戒指?
我低下頭看了看,便依稀看見了我食指上那一枚小巧玲瓏的珊瑚戒指,這戒指雖小,卻通體火紅,在銀白色的月光下依舊閃著點點光輝。
這是二爺賞給我夫人生前的遺物。
我當下點點頭,“行,只要能給二爺找到藥,你要了我這條命都行。”
陳皮阿四瞥了我一眼,“你倒是忠心。”
我們到達礦山時天色全黑了,荒山野嶺只有我與陳皮手上這兩盞馬燈,走著走著,陳皮忽然喊住我,“都走了這麼遠,你說的入口到底在哪?”
我道:“有一個山洞,洞口被流沙封住了,還有一個在二爺的祖墳附近,當年夫人的墓就修在那,可後來在那裡發現了二爺先人反打的盜洞。”
陳皮想也未想的說道,“走,去二爺的祖墳。”
我心想,這一言不合就掘了二爺的祖墳,也算是欺師滅祖之罪了,可掘了二爺的祖墳卻是為了救二爺,還真不知是對是錯。
夫人原本的墓穴二爺又特地找人填平了,就算是走近也未必能看出與原本的有什麼不同,可陳皮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定了點,幾鏟子下去就挖出了新土。
陳皮挖地道與普通人不同,許多人為了突發狀況多多少少都會留一條斜坡,有危險時自己爬上來,而陳皮的盜洞直上直下,挖進盜洞時陳皮幾乎是掉進去的,我跟著他身後跳下來,差點連命都摔沒了。
我們一路走到縫隙的底部,陳皮似乎認得這條路,我們沿著那條縫隙又走了很遠,兩邊的牆壁都是鬆動的砂石,好像一碰就會掉下來似的。
又走了一段,地上開始有水了,前面隱隱約約有地下河流動的聲音,陳皮卻站住不走了。
“就是這裡。”
陳皮又拿出了他的鏟子開始挖,我也沒問他是怎麼找到的,他揮動鏟子挖了幾米,兩側的泥土整個塌下來,竟塌出了一個山洞,我剛要走,陳皮一把攔住我,幾顆鐵彈扔出去。
陳皮的鐵彈快,狠,準,我只聽見了幾下石壁撞擊的聲音,無數支鐵箭從兩側石壁中射出來,足足射了有半刻鐘。
陳皮道,“地上的鐵箭有毒,要是傷到了我不負責。”
那語氣淡漠中還有一絲無所謂的感覺,我心道,他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不知他承不承認,他想救的是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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