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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程老爺子對外都說是自己的兒媳婦,畢竟當初離開老宅時,兒子並未娶親,結果第一次回祖宅便出了事。
街坊鄰居嘴碎,之前程老爺子家的事很快便傳了開來,都猜程家爺子的兒子在京城找了小妾,這媳婦兒才帶著身孕一氣之下回來了,否則那兒子怎麼沒跟回來,只回來了媳婦兒?
而程老爺子嘴又緊,輕易又問不出什麼,一時間各種版本也是傳得沸沸揚揚。
羅溪玉“嗯”了一聲,抬腳準備先去布鋪,還想給程老爺子與寶兒扯些緞面做衣裳,順便買點果脯喂寶兒,而白芒之事,還得從長計議,得好好想個法子,現在什麼事都要靠自己,且她有身孕,很多事都不便,得琢磨個方法。
正這麼想著,便與劉嬸轉頭向西街布鋪走去。
劉嬸掃了眼那些乞丐,順口說了句:“唉,怪可憐的,看著這些孩子我就想起家裡的大丫土蛋……”
“最近怎麼多了不少孩子?”羅溪玉也不由問道。
“還不是曠山鬧的,聽說死了不少人,洞踏了,連人都砸死埋在裡面,屍體都找不到,挖出來的那些玉都碎了,可不是好兆頭,這不,留下多少孤兒寡母,有的家裡四五個孩子,一個女人哪能養的起,不是賣了就扔了,最近城裡也來了不少,唉,可憐見的……”
羅溪玉本來遲疑的步子頓時一停,似想到什麼,突然的回頭看向那牆根底坐著一溜髒兮兮的大大小小,每一個孩子胸口都有一點點白芒。
羅溪玉之所以忽視,是因為白芒很少,比米粒還小,最多的那個也只有半個米粒大,所以她只記得找白芒多的,卻忽略了這一點。
可是現在再看,卻每一個孩子都有,她目光再調向別處,只要是乞丐,只要是小孩子,胸口上都有。
羅溪玉目光微微一動,腦子裡豁然開朗,她只知道找白芒最多的,卻不知正所謂積少成多,無數個米粒大可聚成指大白芒。
而且這些人都是孩子,孩子啊,未來是龍是蟲全憑塑造,前途更廣闊,更有可塑性,若能引其走上正路,有品德有出息,那將來他每做一份功德,便會有自己的一分在,這將是最有價值的投資,是日後白芒的保障。
“少夫人,你怎麼了?”劉嬸看著羅溪玉又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竟是有些失神,還以為有什麼不妥,急忙道:“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要不,這布鋪今日就別去了?”
羅溪玉回過神,頓時搖了搖頭,“先把布買了吧,不容易出來一次。”可是這一次她選布神速,幾乎都沒有對比細看,覺得手感和料子不錯就匆匆買下了,連自己也只買了兩種,沒有再多選,而又出了布鋪包了些果脯便回來。
一回去,先看了寶兒,他正由程老爺在哄著,羅溪玉便急忙回屋,反手把門關上,然後取出鑰匙開啟床邊的櫃子,拿出了裡面所有的家當。
當初她給了程老爺子六百兩,程老爺子修了老宅花過近百兩,還餘五百兩左右,自己隨身帶來四百兩銀票,金豆子稱了稱有十七兩金,六兩金用來修整了房間,又花費了些,羅溪玉反覆數了三遍,手裡大概有近千兩銀。
如果不是“鴨蛋玉蘭”,這些錢她與程老爺子省著些,足夠用了,甚至安安全全的養大寶兒,養兩個孩子也夠用了,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
白芒在後面催著她,追趕著她,逼得她不得不散財積功德,積功德是件好事,羅溪玉心裡也不排斥,可是以前跟著那些人不缺錢,舍財捨得輕易又頻繁,絲毫也不心疼。
可是如今當家柴米,樣樣用錢時,羅溪玉才知在自己這個白芒無底洞中,錢有多少都不夠,別說是區區一千兩,便是一萬兩……也不過是幾個影罷了。
一時間她愁眉不展,不收揉了揉額頭,然後將銀子銀票收到了櫃中,倚在枕邊閉了閉眼,此時滿腦子都是,怎麼才能即幫助那些孩子,又能收到他們的白芒助玉蘭開放。
一方面又要想,這般坐吃山空不行,如何能將一千兩變兩千兩,兩千兩變兩萬兩,也只有這樣才能供得起她做功德揮霍,否則沒有銀子,以後想再做些好事,更是難上加難。
羅溪玉想了想,不由的叫劉嬸進來,打聽周圍有沒有賣房子的,這個劉嬸多少了解些,畢竟她一直在九牧城,若不是被丈夫賣了,也不會淪落到為奴做婢的地步。
“那我找人打聽下吧夫人,九牧城這幾年不少人賣了宅子到京城,聽說最近還有大戶要宅子的,不知道價錢多少,等打聽好再告訴夫人吧。”
羅溪玉想了想點點頭,這事兒暫時也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