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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因為他很確定，剛剛在他進屋的時候，確切的說是——在他坐到地上之前，都不曾見過這個木偶。

常年的犯罪經歷，讓李青神經時時緊繃，在感受到痛苦的同時，他也擁有了超乎常人的觀察力。手邊突然多出一個東西，普通人見到了也許會仔細思考半分鐘後，不確定自己之前是不是看到過。

但是李青卻很確定——他在一分鐘之前，沒有見過這個東西！

思考中他看了眼自己兩居室的房子，屋子不大，三個月沒有出門，地上滿是泡麵的空箱子，屋裡凌亂無比，而且空曠無比——如果這個房間裡出現第二個人，就算是再職業的小偷，也跑不出李青那因為敏感而格外機警的心，所以，包括電腦螢幕上的那個畫面，今天的一切都太過詭異了。

“你不用怕，我不是從門外進來的，我的到來也沒有惡意。”正在李青思考的時候，面前的木偶卻突然開口說話了，不再是電腦螢幕上的那個畫面錄音——而是真正的那個木偶說話了！說話之時，他甚至還站了起來使勁抖了抖自己身上穿著的黑色條紋西裝，順便理了理脖頸處的蝴蝶結，這才繼續道：“你看，我很和善。”

“你……”木偶的突然說話徹底震驚了李青，他低頭看去，在昏暗的屋子內，看到了木偶那木偶非常人性化的動作以及靈動的手指，隨後囁喏了片刻，深吸一口氣壓住自己波動的心情，這才道：“你是……什麼人，或者叫什麼物種？”

“噢，我是天使！”木偶說話之間，整理好了自己的領結，“不是那種長著一對白翅膀，一臉裝逼的慈愛之色的天使，是真正的，天，使——這兩個字要分開讀。”

“好的……那天使先生，您的來意是？”

“因為你需要天使的幫助啊，你看，你不是準備今晚自殺的嗎？我是來救你的。”

“怎麼救我？讓我忘記過去的痛苦？既然你是天使，而且看你之前對我的瞭解程度，應該知道我患有嚴重的強迫症，強迫症素有精神癌症之說，除非你能幫我抹去過去的記憶，不然我不認為你能治得好我。我已經是重度了。我父親就是死於嚴重強迫症後的精神崩潰，我不想體會那種痛苦。”李青嘴上說著不用，但是眼神卻一直死盯著木偶的眼睛。

“哈哈，狡猾的傢伙，這才一見面，就跟我討論談判技巧了？你甚至不問我從哪來的！”木偶聽到李青的話，使勁跺了跺腳，彷彿準備好的一套“說辭”沒了發揮的境地，讓他一拳打在了空出，心裡空落而泛起了強烈的表達欲，所以嗓音中也不自覺的帶出了三分犟意：“我說了，我是天使，我有什麼不能做到的？幫你抹去痛苦的記憶這事兒很簡單，我也知道，對於一個精神病患者來說，抹去讓他們痛苦的記憶，他們甚至可以用靈魂來交換。”

“但是收集靈魂那是惡魔喜歡做的事情，我是天使自然不能幹這種勾當。所以，我有一個更好的主意，你想聽聽嗎？”

“嗯。”李青點頭。

“讓你回到二十年前，讓你改變那些讓你痛苦的事情……”木偶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螺旋狀花紋旋轉了起來，讓他堅硬的臉上透出了幾分得意。

“你說的是真的？”聽到木偶的話，李青的眼睛徹底亮了起來，一臉的麻木，疲憊，木然，一掃而空，眼裡的眸子晶晶亮彷彿能射出神采。

“當然是真的，穿越時空對我來說不算難事兒，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兒？”

“我帶你去一個危險的地方，一個死亡率近乎百分之百的地方，你在那些不同的場景中，連續通關五次，我就實現你的一個願望！你看這事兒怎麼樣？”

“成交！”想都沒想的，李青點了點頭——對於一個每天生活在痛苦之中，準備自殺的人來說，再沒有什麼比這更划算的交易了。

近乎百分之百的死亡率？……那是無本的買賣。

而至於成功後那個願望？……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這更吸引李青的東西了。

所以，李青果斷的點了點頭，而當他點頭的瞬間，他周圍的空間就如同玻璃一般慢慢碎裂了——整個空間碎得如同碎玻璃渣一般，一片一片的。

牆壁在破裂，傢俱在破裂，電視機在破裂——一切的光景在碎裂之後就變成了那光怪陸離的模樣，然後光影徹底散去之後，李青突然感覺一陣眩暈，彷彿坐了下降過快的電梯的感覺，隨後眼前一黑，再睜開就看到自己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嗯……”揉了揉自己仍舊有些發暈了的腦袋，李青抬眼看向了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