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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動,卻豎著耳朵聽著。只聽得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問門口的侍衛道:“雲姑娘怎麼樣?”
旁邊有人答道:“沒事,只是些外傷,宮女已經去取藥了,雲姑娘命硬,剛才在牢中,三皇子去探望的時候說是已經沒氣了,幸好才剛帶回到鶯驪園又活過來了。”
“沒死?”那人又說道,每個字都像在喉嚨裡翻滾過,低啞得要命,或許是喉嚨受過傷,聽著好像一把用鈍了刀在使力地磨著,讓人聽得只覺著難受。
“也虧得她命硬,先前給他用刑的李印李侍衛呀,被殺了餵狗了,她要是死了,估摸我們項上人頭都難保。這誰都知道,雲姑娘雖然只是一個舞姬,可卻是三皇子的心頭肉,動不得的,李印也不知是哪個筋錯了。”
“哼,命是挺硬。”
秦阮昕只聽得這幾句,那人便離開了。她睜了眼,嘴角起了笑意,之前那個,是三皇子?沒想到這身體還有幾分能耐,不過是古代一抓一大把的舞姬,居然還能博了一個皇子的歡心。
這對於自己來說,倒算得上是件好事,至少那三皇子想必是沒有害自己的意思。不過剛來的這一個,就不一定了。
那人走了只一會功夫,便有一個侍衛帶著宮女送了傷藥過來,那侍衛秦阮昕認得,是之前那三皇子隨衛中的一個,朗眉星目,唇角輕抿,眉間總是微皺得,好似一肚子怒氣,神情倒是神似他那主子。
秦阮昕想起她所在的行動組裡剛來的組員小劉,每次做任務時都是這幅萬年不動的嚴肅表情。秦阮昕看著這青衣侍衛,突然覺得親切了不少。
那青衣侍衛徑直走到秦阮昕面前,拱手道:“姒兒姑娘,三皇子將傷藥送了過來。”
“噢,是嗎?”秦阮昕站起身來,忍著傷痛坐到了凳子上。“還算他有幾分良心。”
秦阮昕雖然一醒過來便和那三皇子處在對立面,但她也知道是三皇子將她從牢中帶出來又送來傷藥,心中倒也沒什麼敵意。她看著一旁的緊皺眉頭的青衣侍衛,又討趣問道:“你知不知道誰幫我取的名字。”
青衣侍衛一愣,怎麼也想不出這女子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不過只愣上片刻,便沉聲答道:“自是姑娘雙親取的,女子中姒為長,娣為幼,定是希望姑娘貴之意。古朝有名的賢明宋皇后便是此字為號,故又有賢明之意,是好名字。”
“噢。”秦阮昕聲調轉了幾度,又笑道:“是這個姒。”
青衣侍衛又是奇怪,卻也不問,只是壓住困惑,示意宮女將食盒放到桌上,幾個醫女上前為秦阮昕敷藥,女子卻還在小聲哼哼:“賢明?褒姒不也是這個姒。”
青衣侍衛也不再說話,退到房外候著,只待醫女上完了藥便一同退下了,只是依舊在離開的時候,輕輕地關上了門,外頭的和煦陽光立馬被隔在外頭,只淺淺得在地上印上一方,門外站著的兩個侍衛的身影還晃悠悠地印在門上。
一個舞姬還有侍衛守門,這明擺著便是在軟禁自己,她從前將那麼多人抓進了監牢之中,如今怎可想的,竟被別人軟禁在這一方天地中。
秦阮昕冷笑了一聲,鶯驪園?黃鶯驪鳥,這三皇子當真把雲姒兒當這籠中鳥雀了。只可惜他卻不知,如今在他金絲籠中的已不是當初的那隻小鳥雀了。
秦阮昕站起身來,慢慢環顧了一下這個房間,打掃得很乾淨,是有人住過的痕跡。這應該就是雲姒兒的房間吧,秦阮昕心裡溢起一絲波瀾,這種感覺,她從前從來沒有也不可能會有。她覺得自己像是一介孤魂找著了個歸宿,而這個歸宿原先也有著自己的生活。
它從前的主人,是怎樣的女子呢?她是喜歡坐在這雕花椅子上沉思,還是喜歡靠著那紅木窗上眺望。秦阮昕輕輕拂過這房間裡的每一樣東西,這架五絃琴,那個女子是否曾素手婉轉,輕撥輕挑,奏出一曲流水之音;這套茶具,那個女子是否也曾沏出縷縷茶香,在氤氳中想著她的心事。
秦阮昕慢慢走著,手指拂過茶几,拂過梳妝檯,站到了銅鏡前。
膚是細潤如脂,顏如渥丹;眉是黛眉連娟,輕染春煙;眼是雙目澄澈,清眸流盼;唇是朱櫻一點,素齒絳紅,只一看,便覺得像是個從錦畫中走出的仙子。
秦阮昕記得有首詩是說:“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她想,或許鏡裡的這女子便是這樣,傾城又傾國。
可是,傾城傾國又如何,還不是被人陷害,香消玉殞,如今還讓自己落得這麼一個軟禁的處境。
秦阮昕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笑,鏡中的人也笑;她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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