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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的、仗勢的、耍橫的……他看在眼裡,惱在心裡,卻又沒有法子,只能忍。
去年先是宋江三十六兄弟在山東起事,接著又是方臘在南方鬧起來。他聽說宋江只是個衙前小吏,方臘更不濟,一個窮漆工。兩人比他都強不到哪裡去。崔豪聽了這些事,心裡便癢動起來,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如他們一般,聚一班合心合力的兄弟,生他一場大事,該殺的殺,該滅的滅,該救助的就豪豪邁邁去救助。
不過,他也只是想想而已。這京城,光禁軍就好幾十萬,要作為,也得去別的路州。但去哪兒呢?他不知道。只能告訴自己,等這京城待厭了,背起行李,叫上兄弟們,隨意去個地方,佔個山,奪個寨,快活自在過它幾年……
他越想越開心,忍不住笑出聲來。
“哥,你這是咋了?”劉八回來了,細眯縫眼兒賊賊瞅著他。
崔豪有些難為情,忙板起臉問道:“馮大倌兒妻兒的事查出來了?”
“沒呢。馮大倌兒家在甕市子街橫巷,那邊往常有十幾個兄弟在街口尋活兒,今天偏偏是清明,人戶出城的多,搬抬東西、駕車抬轎的活兒多,那些兄弟一早全都接到活兒,都出城去了,誰都沒見馮大倌兒家的轎子。”
“那兩頂轎子必定是從萬勝門出城,萬勝門那裡你沒去打問?”
“萬勝門我讓耿五去了。不過也難,今天出城遊春的人太多,轎子數不過來,誰能在意他家這兩頂?”
“難也得打問出來。這京城滿街滿巷都是狗眼人,只有馮大倌兒,堂堂京城牙絕,名頭大似天,可在咱們面前從不拿腔作勢,還幫我們三個找到這省心活路,這恩咱們一定得報!”
“可不是嘛?我也是這麼想,跑了這一大圈兒,氣都快跑斷了,能說的人全都說到了。這事沒法子急,只能等信兒,明天若還沒信兒,咱們再想其他主意。”
“我們不急,但人命要緊,怕只怕那班匪人起了歹意……”正說著,耿五也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了。崔豪忙問:“如何?”
耿五搖了搖頭,喘息了好一陣才說得出話:“沒人看見那兩頂轎子。”
“嗨!我們若連這點事都辦不成,往後怎麼做大事?”
馮賽急急趕到汴河北岸的力夫店。
他得儘快證實幾件事,頭一件是找見齊老三。齊老三也是個牙人,專門在汴河北岸幫人僱募力夫,平日就在力夫店吃茶閒坐。馮賽到了力夫店一看,店裡沒有齊老三,他忙問店主,單十六說:“齊三哥剛還在這兒,才走,馮二哥你往西街上去看看。”馮賽忙向西邊追去,沒追多遠,果然見齊老三晃著肩膀往魚兒巷那邊走去。
“齊三哥!”
“哦?馮二哥?”
“齊三哥,有件事跟你打問。”
“哦?什麼事?”
“寒食那天晚上,有沒有人跟你尋僱力夫?”
“有啊,這幾天過節,從早到晚都是僱人的。寒食晚上也有十幾家僱人力。”
“我只問搬貨的,不是在這岸邊給船下貨,是去別處,僱了十來個。”
“十來個?這倒沒有,一般人家戶僱七八個就算多了。”
“多謝齊三哥,改天一起喝酒。”
馮賽匆忙告別,驅馬過了虹橋,來到橋根東頭的嚴老兒茶棚,見一個三十來歲的胖子正起身摸出幾文錢付茶錢,是萬二柺子。此人也是僱募力夫的牙人,和齊老三各佔汴河一岸。
馮賽忙過去,問候了一聲,將剛才的話又問了一遍。
萬二柺子想了想說:“有,是那個姓譚的炭商。寒食那晚找到我家裡,要二十個力夫,天太晚,我只給他找見十八個。”
“他們去了哪裡?”
“這個我不清楚。”
“萬二哥,你周圍瞅瞅,看附近有沒有當晚那些力夫。我有件事要問問。”
萬二柺子走到岸邊四處望了一陣,指著斜對岸道:“力夫店前面坐在岸邊那個,叫劉石頭。那晚我這邊湊不夠人,找齊老三要了四個,劉石頭也去了。”
馮賽忙拜謝過,又上馬趕回力夫店,到那裡時,那個劉石頭剛站起身來拍著屁股,一個粗壯後生,滿身灰土。
“劉小哥,我有件事請問你。”
“哦?馮大倌兒?什麼事?”
“寒食那晚你被僱去搬運石炭了?”
“是啊。”
“搬到哪裡去了?”
“我們光是從東邊那個大場院裡搬到河邊船上,船去了哪裡,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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