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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些再看看,又怕被人猜疑喝問,正在猶豫,見幾個人走出錢監木架寨門,沿著山路,朝自己這邊走來。看衣著,應該是軍卒。他便等在路邊。半晌,那幾人漸漸走近,才看清楚的確是軍卒,其中一個是軍頭衣著,頭戴繡巾,身穿藍繡袍。其他幾人都是兵卒模樣。等他們走過來時,馮實迎上前拱手問訊,那軍頭看著有些驕態,但見馮實穿著儒服青衫,仍點了點頭。
“這裡是禁地,你在望什麼?”
“這位軍爺,我只是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快回去,小心把你當作方臘盜賊捉起來。”
“是。我也正要回去。”馮實跟著那軍頭一起下山。
“我看你不是本地人?”
“我是從洪州來。”
“到這裡做什麼?”
“來尋一個人。”
“什麼人?”
“一個礦工,名叫汪八百。”
“汪八百?他是你什麼人?”
“我們算是遠親。他家中出了些事情,讓我幫忙來尋他。”
那軍頭一聽,頓時站住腳,眼露兇光瞪住馮實:“那賊骨頭害我不輕,我這口氣窩了大半年,你既然是他親族,這賬得你來結!”
馮實嚇了一跳,一時間說不出話。那些兵卒頓時將他圍住。
“那賊骨頭偷了監上新鑄的錢,半夜逃走。害得我不但捱罵,還賠上了一個月的俸錢。”
“軍爺,我只是他遠親,平日並沒有往來。收到他家人的口信才……”
“我管你遠親近親!賠我錢來!”
“不知軍爺賠了多少錢?”
“一個月月俸八貫錢,還有挨的那些罵,不賠十貫錢,你莫想離開這裡!”
“好,好!我賠,我賠。只是身上並沒帶錢,放在山下客店裡,軍爺隨我一起去取。汪八百讓軍爺和各位兄弟受過,到客店裡在下置辦酒菜給各位賠罪。”
那軍頭面色這才緩和下來,幾個兵卒也露出喜色,左右簇著馮實一起下山,走進店裡。
“何軍頭,幾天沒下山來啦。”店主笑著招呼,隨後又對馮實道,“客官,這就是我昨天說的何軍頭。你有事情正好向他打問。”
“是。店家,勞你置辦一桌好酒好菜——軍爺,諸位弟兄快請坐!我去後面取錢來。”馮實忙回到房中,開啟行囊,他帶的銀鋌,最小的一錠是十兩。那軍頭要十貫,這錠值二十貫,還得去請店家鑿開。不過他隨即想,弟弟這是大事,這銀子也是弟弟捎來的,好不容易碰見這知情人,不可吝惜。
於是他拿著那錠銀鋌走到店前,雙手奉給那軍頭:“這位軍爺,舍親給你們惹了這些麻煩,這些銀子就當我代他賠罪。”
那軍頭一看銀鋌分量,面色頓時軟下來,伸手接過銀子,揣進袋裡:“我剛才只說了我自己受的罰,這一班兄弟也跟著一起捱了罵,受了不少氣。”
“是,是。實在對不住各位……”馮實自小到大,從來沒有這樣低聲下氣過,但想著是為弟弟馮賽,便也顧不得了。等店主端酒菜上來,他又忙給軍頭及兵卒斟上酒,一一敬過。等酒過數巡,見那軍頭和兵卒們都歡暢起來,才慢慢詢問。
“還請軍爺不吝詳告,舍親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去年六月份吧?”那軍頭轉過臉問旁邊的軍卒。
“嗯。是六月份。”一個軍卒答道。
“馮先生啊,你和那汪八百雖是遠親,可看著全不像……”那軍頭酒上了頭面,紅漲著臉笑道,“那汪八百簡直是根茅廁裡刮屎的竹策,行動說話處處臭人。那礦上幾千人,就數他頭尖嘴刁,事事都要頂撞人,結結實實打一頓,只管得了幾天。”
其他軍卒也來了興頭,紛紛爭講起來——
“他竟能從那個山洞裡找見那條穴道,穴道出口在江底,從穴道潛下水去,游到江中,再浮上水面,恐怕得有幾十丈遠,這一口氣得憋多久?我估計他一口氣上不來,恐怕已經淹死在江裡了。”一個軍卒道。
“那賊骨頭每回被咱們打成那樣,沒幾天又好好的了,那命比狗還硬,恐怕沒那麼容易死。”
“我懷疑後來那四個礦工逃走,也是他接引的。”
“你是說那汪八百逃走後,又回來了?不可能!”
“汪八百在礦上時,和那四個礦工最好。每次汪八百生事,那四個都跟著鬧。那四人也是從那個洞穴逃走的。”
“那是他們自己逃走,汪八百不要命了?還敢回來接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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