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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信任。袁恕一向自詡沉穩剛健,也忍不住加快了呼吸。
抹完顏料,索卡便離開了,只剩下阿敦修和一眾瑪雅武士將十來個明朝來客簇擁起來,向聖城最中心的那座白色高塔走去。沿路人群越來越多,並不時爆發出陣陣歡呼,似乎在舉行什麼盛大慶典。
走得近了,袁恕越過前面眾人的頭頂看清楚了前面的高塔。那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建築式樣,塔身呈現漢字中的“金”字型,正面陡峭的臺階越往上越狹窄,塔頂的平臺上建有規模較小的神廟。平臺上或坐或站著許多穿戴華麗的貴族,一個祭司模樣頭戴猙獰獸頭裝飾的男人正朝著塔下眾人大聲喊話。他的語氣十分激昂,並伴有手臂有力的揮動,可惜袁恕並不太明白他說什麼,只模糊判斷出他在號召勝利,“羽蛇神”會領導他們之類,而市場那邊的人也不斷向塔下湧來,人群越來越密集。
在瑪雅武士的簇擁下,明朝士兵們所到之處人們都紛紛讓開,可是那些人投射過來的眼神,怎麼都那麼奇怪……袁恕自認是一個粗糙武夫,然而此刻反倒敏感起來,莫名其妙地覺得圍觀眾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同針刺,不算疼卻絕不舒服。
“大哥,你看!”還沒覺察出是哪裡不對勁,一個手下弟兄驀地指著前方,聲音有些激動,“那不是,那不是——”
此刻他們正站在高塔腳下,袁恕順著他指的方向,發現塔角四周各雕刻著一個巨大的獸頭。那石雕怪獸彷彿從高塔頂部一路遊走而下,護住了整個塔身,長長的身子如蛇蜿蜒,大口張開雙眼圓瞪,讓袁恕一瞬間就明白弟兄們想說什麼。
那分明就是——龍!
雖然仔細觀察後會發現這石雕怪獸與中華龍頗多區別,比如無足無角之類,但對於乍然見到的明朝士兵而言,這點差異已經完全被震驚所掩蓋了。
“羽蛇神。”一個瑪雅武士見這幫外鄉人對著石雕目瞪口呆,對他們說出了這個詞。
羽蛇神,這不像龍不像蛇的東西就是索卡口中提到的羽蛇神?袁恕有些納悶。索卡還說自己和弟兄們是羽蛇神的客人,那又是什麼意思?
盤桓間,高臺上大祭司已經講完了話。四個類似助手的男人走到塔頂小平臺的角落裡,從瑟縮著的一群人中牽出一個半身赤裸雙手反綁的男人,割斷他手腕上的繩子,拉到了祭司身邊。
祭司點點頭,面帶驚恐的男人隨即被強迫著仰面躺在一塊半人高的石塊上,四個助手牢牢壓住了他的四肢。下一刻,祭司高高舉起了手中尖銳的黑曜石短劍,猛地刺進了那個男人的胸膛!
這是——人牲?袁恕的背上驀地冒出一股涼氣,因為那個男人的身上,也塗抹著和他們一模一樣的藍色顏料!
更震驚的還在後面。祭司的短劍劃開男人胸部的肌肉,隨即伸手進男人的胸腔,將尚在跳動的心臟挖了出來,高高舉起!而塔下圍觀的眾人驀地歡呼起來。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祭司再度揮起短劍,割下了人牲的頭顱,從高塔正面的陡峭臺階上拋了下去,然後將無頭的軀體也一同拋下。分離的人頭與軀體一直滾落到高塔底部,鮮血一路蔓延,染紅了幾百級白石修築的臺階。唯獨那顆鮮紅的心臟,被恭恭敬敬地放置在塔頂一個神像的圓盤裡,成為了正式的祭品。
袁恕心中暗叫不好,莫非索卡和阿敦修把自己一行人帶來,也是為了殺死做人牲的?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人山人海,要全身而退並不容易,何況剛才輕信索卡,竟然將趁手的武器都交了出去!莫非真是因為自己意亂情迷,要害死手下一干忠心耿耿的弟兄?一念及此,袁恕猛地冷汗涔涔。
他這邊苦思對策,上面的祭司已經不停手地挖出了三個人的心臟,將砍下的頭顱和廢棄的屍身拋下高塔,並將鮮血淋漓的心臟一起堆放在神像上。圍觀的民眾似乎對這類祭祀頗為陶醉,不時爆發出狂熱的歡呼,手舞足蹈如同慶祝節日一般。甚至還有幾個人手裡拿著繩網,興致勃勃地爭搶從高塔上滾下的頭顱。
天地間依然明亮,袁恕卻覺得自己彷彿墮入了陰司地獄,看著磨牙吮血的鬼怪們為殺戮癲狂。明朝雖然也有斬首凌遲,太祖朱元璋時期甚至會把貪官剝皮實草,但那都是為了懲惡揚善,端正國法,整肅人心,與這般將殺人作為祭祀和慶典的行為不能相提並論。
“大哥,我們……”站在旁邊的兄弟們沉不住氣了,忍不住要袁恕拿主意。
“先別動,”袁恕低聲問,“靴子裡的匕首還在嗎?”
士兵們輕輕點頭。剛才他們交出佩刀和弓箭時,都留了個心眼。
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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