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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雨。船工將船泊至楓橋。胤祥向他笑道:“如今真成了楓橋夜泊了。”胤禛遙望遠處在雨中若隱若現的虎丘,笑答:“如此才是蘇州景緻之美。你我今日也算有幸了。”不由得隨口吟道:“維舫楓橋晚,悠悠見虎邱。塔標雲影直,鍾度雨聲幽。僧舍當門竹,僧舍當門竹……”一時思緒斷了,禁不住自己也紅了臉笑了。胤祥也幫著思想起來。卻忽聽鄰舟傳來一個女子輕緩舒妙的聲音,但聽她輕聲吟道:“僧舍當門竹,漁家隔浦舟。茫茫吳越事,都付與東流。”
胤禛胤祥均是一愣,胤祥忽然衝著胤禛抿嘴一笑,用手向旁邊指指。胤禛也升起了好奇心,兩人探頭向艙外望去,原來鄰舟艙內放下一襲輕紗簾幕,有一年少女子的身影窈窈窕窕,夜幕下顯得虛幻飄渺,就好似曹子建所歌之洛水神女。胤禛忽有些情不自禁,險些以為船中之人是恪寧,難不成又是她給自己的驚喜?可轉念一想,剛才的聲音彷彿還透露著稚嫩和甜膩,一聽便知是尚在豆蔻之年的少女。不禁因為自己的忘情而苦笑一聲。
那鄰舟女子聽他輕笑一聲,誤以為是小看自己所續之句。不由得有些生氣。嗔道:“這位先生,既然已是江郎才盡,怎麼還有臉嘲笑別人呢?”
胤禛一聽她誤會了自己,忙要解釋。那女孩子已掀開簾子衝著胤禛輕蔑的一笑道:“怪不得如此小思小情的句子都斟酌不上來了。我還以為是什麼高人雅士呢!”說罷便命船家開船。胤禛胤祥只隱約看到她的眉目一閃。那一艘輕快小舟就已趁著夜色盪開去了。
胤祥嘴邊浮出一絲古怪的笑意,眯著眼看自己的四哥。胤禛盯著小舟在夜色中的暗影,被剛才那倏忽而逝的身影駭住了。雖只是那麼短短的回眸,卻分明有著幾分熟悉的姿容。那被煙水霧靄籠罩著的遙遠的回憶。那心底深處怎麼藏也藏不住的傷痕,好像被誰揭開了,無以言說的痛苦。他的心,忽然被抽空了。
“四哥,四哥!”胤祥保持著笑容,看著在發呆的胤禛。心頭卻忽然掠過一絲不安。他詫異自己的心跳,再抬頭,四哥一貫平靜暗黑的眸子不知為何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如湖水般溫柔安靜,卻又有幾縷憂傷。那是他從不曾見過的樣子。
……
聖駕啟程歸京的日子臨近。一次南巡雖說浩浩蕩蕩風光無限,其實內裡卻又是另一番景象。江南各地因迎接聖駕所耗費的人力物資難以計數。又有數不盡的人從中獲取暴利。雖說是揚聖威於四方,可最終卻又生出無數弊端。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是真的不能理解父親。
好不容易有閒下來休整的一天,想不到他這裡竟然有人來訪。此人卻也不進拜帖,只有人傳進話來。胤禛見竟有這樣膽大包天的人,不免生了興趣,倒要見見他。不一時,但見二門外走進來一箇中年男子。胤禛從視窗望了他一眼,不禁立起身來。
他自幼長於宮廷,滿朝才俊見過不少。卻從未見過如此風神俊秀的男子。印象中,似乎除了張家二公子張廷玉外,就幾乎無人能與眼前這個男人相比。此人雖然有了些年紀,卻依然身形修長清瘦,眉目淡泊如水墨遠山,姿態謙然,唇間略帶笑意,或可用明媚二字形容。卻還是覺得不合適。懷中捧了一張七絃琴。胤禛忽然心中一亮,三步並作兩步來至廊下。二人見過禮。來者見他如此,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原來貝勒爺果然不是凡俗之人可比。在下林靜南。”此人將懷中琴向胤禛一送。露出會心一笑。“一位至交聽說貝勒爺在尋我,想必除了與琴相關之事,也不會想到要找在下。若不是因為這位好友,在下也不敢來打攪貝勒爺的清幽。”
胤禛早已猜到。掩住心裡的興奮。微一側身接住那把琴,笑著請他進來相談。林靜南卻一擺手,“我今日只是受故友所託,將這把“鳳尾”琴贈與貝勒爺。想必這也是貝勒爺心中所需。我這位故友還要我轉告您,他日她定當親自拜訪,到時自然您就明白一切了。在下將話也傳到了,就此告辭。”
“先生。不瞞您。”胤禛少有這樣的激動。似乎自己也忍不住被這個男子一身的仙姿靈氣所折服了。“內子在京城就聽聞先生之才學。我尋覓先生多時,只因她一直希望能夠結交先生,若不是因為她不便離開,此次一定來此拜會先生。若先生不棄,日後有機會希望還能請您至府中一敘。”
“哦?”林靜南想不到堂堂皇四子竟然會和他說起這樣私密之事。倒頗為意外。卻又忽然笑了,“怪不得,怪不得。您竟然也是為了……”他又收住話語。覺得似乎不該隨意說這樣的話。仍是向胤禛還禮道:“若有緣,在下定然會登門拜訪。也請貝勒爺轉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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