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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著。胤禛聽了不說話,拿著茶杯,兀自喝茶。恪寧自然吩咐有請。
但聽腳步聲,一時外面娉娉婷婷進來一個女子。微低著頭,身形嬌小,腳步頗輕盈。向前走了幾步,翩然一拜,行了個雙安。口中道:“給貝勒爺,福晉請安了。”聲音很輕,似乎有點缺乏底氣,但字字清楚。恪寧微一笑,道:“妹妹多禮了。快起來坐吧。”說這話時,胤禛在旁邊忽然略略側了一下頭。恪寧覺察,也偏過頭來看他。年氏正巧起身,恪寧再回頭看去,正和年氏四目相對。兩人都是一頓。
眼前人竟是如此豔麗脫俗,眉目清秀,皓齒唇紅,更妙的是俏麗的鼻尖,以及額頭優美的弧度。當面看著,只覺得是畫中仙子,美,但絕不咄咄逼人。柔和的象春日的湖水,水波盪漾,帶來滿目清澈。又好像有淡淡霧靄縈繞其間,令人迷惑。一身緋紅新裝,只簪了一隻白玉簪子,並兩朵鵝黃宮花。清麗麗襯得她更像初春含苞待放的蕾。這樣的面容,用舉世無雙或可以形容一二。這年輕的女孩子用一雙明淨清透的眼睛看著恪寧。那眼神也是不次於恪寧的驚訝。
然而,恪寧見過美豔的女子又何止如此,令她驚訝的是那熟悉的眉目,似曾相識的臉龐的輪廓,甚而還有她眼中那隱隱的深情。若不是她那樣的盯著她,她不會覺得有這麼相似。可她卻偏偏用一種含而不露,極驚異又溫柔的眼神看著她。豆蔻年華的她,恪寧忽而回憶起當初,也是如此年紀啊。
胤禛放下茶杯,順勢牽住了她的衣袖道:“今日沒什麼事情,多歇著才好。”恪寧懵懂著迴轉頭看著他。“什麼?”
胤禛不答言,回視她。恪寧覺得他似乎有一萬句話要說。可是她卻不想聽。她固執的回頭繼續看著這個女孩子。聲音略微有些慌張:“你叫什麼?”
“羽裳,年羽裳。”
“羽裳。”恪寧唸了念這個名字。“多大了?”她又問。
“十四歲了。”
“十四歲啊,剛好是這麼大。”恪寧自言自語道。其他人似乎都沒明白,重秀在一邊冷眼看了一會,忽然笑著說:“年妹妹。還不給福晉奉茶?”
年羽裳盯著恪寧半天,這才回過神來。轉身端過茶杯先向胤禛。胤禛接過茶一擺手道:“好了,昨天折騰了一天,都乏了,今天就這樣吧。”說著起身一挽恪寧的胳膊。恪寧似乎已失了魂魄一樣,被他一帶就站了起來。也不出聲,跟著他向外面走。
眾人退去,胤禛隨著恪寧慢慢走回小書房。院中花蔭下,正恰好無人。恪寧忽然收住腳步,抬頭看滿枝繁花,被風一吹,簌簌落落,凌亂了一地。原來,該來的,還是這樣急匆匆的闖到面前來。
“為什麼非得是她呢?那麼多高門貴戚,那麼多於你有利的女人……”她轉回頭了,驚恐的雙眼望著他,那裡只剩下黑暗咆哮的絕望。
他面帶倉皇的看著她。有時候命運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人是無力去改變的。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她,我不知道,真話。我不知道會是這樣的……”他摩挲著雙手。試圖走近她。可是她一步步倒退,像個要縮回自己殼裡去的動物一樣。
“所以昨天來找我?不用……你不用歉疚的。虧欠的是我。沒有我的話,你不會過得這麼辛苦。”她捂住自己的嘴。眼中流下滾燙的液體,灼燒著她,灼燒著她的記憶。她不斷回想起童年生活的片段。那個十四歲女孩徹底把一切都重新翻過來,□裸的給她看。那不是如宣嗎?年幼時,如宣純白如春花般的笑顏。她們離別時慘烈的疼痛和哭泣。她一直依賴著,尋覓著,試著忘記過的,那種暖和的笑容。現在她來找她了,終於來了。她覺得那個女孩子是來看她犯下的罪孽的。看她終於失敗的如此徹底。她似乎代表那個死了多年的人對她說,“看,你搶走了我的一切,你拋棄了我,將我置於熊熊燃燒的大火之中。你背叛了我們的盟誓,我們的友情,和愛。你看啊!你如今多麼的不幸,皆是因為你當初的錯!”她覺得如宣在另一個世界裡,用她的方式在懲戒著自己。那是多麼深的恨意。
那樣相似的面容,她在那個叫羽裳的女孩身上徹底復活了。
夏花燦爛,埋葬著曾經鮮活的青春。她無力支撐這樣的恐懼。終於軟弱的倒下。
有時候恪寧會在拂曉前靜靜坐起來。想起那些曾經發生過的和似曾發生過的事情。她努力從中辨別著,但是那些往事的界限都已經模糊。她時常覺得自己又看到了那些火焰,或者白雪中豔麗的血色,還有孩子冰涼的軀體。每當陽光又逐漸侵蝕這間房屋的時候,那令人無法面對的新的一天又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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