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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她的養子。然而,沒有人明白,皇帝要把一個身患不明病症的兒媳送到這裡。佟後薨逝,上善苑就更加的隱沒了。這裡,除了乾淨,冷寂,空廖,以及滿園自生自滅的搖曳花朵之外,基本沒有多少人的氣息。但是其格局之獨特,建造之精巧,還是令人忍不住讚歎的。我沒有見過佟皇后,但是這裡能讓我感知到她,的確,一座園,截留了一個女子身上所有的特質,儲存至今,即便是香魂早已遠去,它還是那麼得讓人感動。)
“你看,那些疹子小多了呢!說不定,我看這不是什麼天花。那些個太醫,素來大驚小怪。過些日子,你身子好了,好好的回宮去,看他們怎麼說!”惟雅一邊坐在床邊繡著一塊帕子,一邊柔聲細語的說著。
“我總聽著有琴聲,你能聽到嗎?”恪寧接過阿奇端來的一碗湯藥,一口氣喝乾。她從不怕苦的。“奴婢也聽著似乎有,可是這個,奴婢不懂得。格格這樣雅緻人才懂。”阿奇簡單的回應著。
“我好想見見那彈琴的人呢!”恪寧清淺的笑著。這毫無煩擾的生活,促使她幾近天然的笑著。惟雅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情簡單,找他來給你彈琴解悶兒不好。”
恪寧躲在水晶珠簾之後,能聽到來人緩緩的腳步聲。她垂了頭去,下意識的害怕有人注意到她臉上的疹痕。
“小人見過福晉。”來人玉一樣清潤的的聲音從珠簾外蕩進來。熟悉的聲音。她抬起頭,那人一襲月白長衫,如臨風修竹一般,正溫和的笑著,似乎期待她的注視。
“張公子!”恪寧脫口而出,起身拉開珠簾。而那人,正是許久不見的張廷玉。
“福晉,竟然還記得我呵。”他笑道,就彷彿陽光照進來一般,溫暖異常。恪寧虛弱的向前走了幾步,靦腆的說道:“您認為我會忘記救命恩人?所以,故意撫琴來氣我嗎?”張廷玉將琴放在一邊,“我不是問罪的。我可是個來解悶的人!”說著便看了惟雅一眼。“沒有這位貴人,我張廷玉一輩子也進不了這裡啊!”
恪寧看看惟雅,“是你帶他來的?”惟雅笑笑,“他,可不光是來給你解悶的。”說罷,輕盈起身,出了門去。
“我很駭人吧!”恪寧覺得沒有遮掩的必要。張廷玉救了她的命,就猶如他的親生兄長一般。
“不。我是想說,你瘦了。”他急忙用話想掩過去。“但精神還很好。”
“哦。我的精神?”恪寧自嘲的笑了。他們都是明白的人。
一時阿奇上了茶,二人相對,似乎又沒話了。
“看你的樣子,好像並沒多難受。”過了一陣,張廷玉重又開口。恪寧看看他,解不明他的意思。張廷玉不答,輕輕嗅著茶香。
“難道為了這病,還要大哭大鬧一場,才算對得住自己?”
“我是說,你好象很樂意這樣病著。病倒在這樣一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其實也沒什麼不好。是不是?”他起身走至窗前,欣賞著外面的景緻。恪寧凝視著他,良久才回敬:“一個滿腹經綸的才子,又生在達官顯貴之家。不想著早日金殿登科,月宮攀桂,倒整日遊手好閒起來?比我這病了反而高興的人也不差啊!”
張廷玉嘴角一動,似有若無的笑了一下,感嘆著:“這麼好的景緻。你若不病,我也沒有福氣看到。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美景是要被人辜負了,才更有意味。”他回頭,那麼無辜的衝著她笑,就像孩子。恪寧並不覺得那眼神一定有什麼意味深長。但是,她卻喜歡。
“我來,是想幫你看病的。如果你願意回去,我想,我能治好你。”
“治好我?”恪寧驚疑的看著張廷玉。“你是郎中?”
“我不是郎中,但你卻是藥!”
“藥?”
“醫我的藥。”
過了一會兒,他無畏的笑笑,“只要一點點就好,你可以不用特意送給我。偶爾讓我看到你,看到你是快樂,心甘情願,自由自在的過你的日子。就好了。”
恪寧愣了一下,自然的沒有往下接話,停頓了一陣,“你要診脈嗎?”她只是簡單地問道。她看著他修長潔白的手指,在雨後的陽光中,閃耀著成熟而純潔的光彩。可是她又回答什麼呢?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路是通向何方的,那麼,何必牽連其他的過客。關於張廷玉,她是知道一些的。起碼是那些他不願意出仕的傳言。相比她們這些身處富貴又身不由己的人來說,他卻是那麼的閒適,從容,並且,勇敢。
“我聽說,令尊大人以寵愛兒子而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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