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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令人難以置信的保持著多年前的美麗姿容。他知道,她身上有那種叫做念奴嬌的香料。他雖然知道,最終卻並沒有殺了她,而是任由她上了自己的床榻。他並不想刻意追問自己為什麼,畢竟,他這一生也沒有堅守過什麼。
現如今的他自己所需要的,就如他所擁有的這個女人,是半明半滅的曳曳燭火,是寥落中的一點骯髒的刺激。他偶爾也會放縱自己。或許□也能在片刻中讓自己解脫。只要他不付出真心。關於如何欺騙自己的妻子,他實在太過擅長欺騙,只要他想去欺騙。
解脫於那些處心積慮,壓抑自己的過去,解脫於那些口是心非,自欺欺人的過去,解脫於那卑陋的出身,屈辱的命中註定。他不過是個妄蓄大志柔奸成性的小人。是在自己父親面前都無法抬頭做人的血統不潔的兒子。看著那個時刻柔媚妖嬈的軀體,他會強迫自己忘記,曾得到過的那樣一個似有若無的吻。那種感覺漸漸淡去,那個人也消失的無聲無息。他們之間再不會有何交集。所以,酒醉中,天邊皓月,偶爾會化成不清楚的一個人,展露孩子般毫無防備的笑意。
夢中驚醒,只剩曉風殘月,他才驚覺,失去的不僅僅是年少時宏偉的夢想。他一開始以為是自己一步錯,步步錯,失去了大好良機。可是,每逢夜深人靜,他靜下心,才知道,是因為他高高在上的父皇,並不曾真的屬意於他。不管他怎麼樣的努力,那個人竟然是徹徹底底,都不曾。
他並不恨自己的母親。相反的,這個世界上,他最愛的,只有母親。為了母親,甚至選擇了自己並不願意走下去的一條路,甚至選擇了捨棄最想要擁有的人。只要讓母親得到她本該得到的至高無上的榮耀與尊崇。這是他自打受盡了數不清的白眼之後,唯一的夢想。為了母親,也是為了自己。
臨近冬日,逐漸添了秋涼。母親的舊疾復發。他時常去探望。這一次,母親的病來的很急很重。弘旺身子單薄,又加上他這一年多的消沉淡漠,做長輩的也要添了幾番憂慮,更架不住夙夜勞心傷神。一旦臥床,竟有經久不起的徵兆了。
良妃最愛看兒子的笑。可是,這麼多年來,他們母子能夠相守的時日並不算多。對於,那個對她來講,有點遙遠的丈夫,和眼前這個心思太重的兒子,她都不能完全的擁有。她寧願自己從不曾走出辛者庫,一輩子身在賤籍。那樣,就不會有一天生生拖累了兒子。拖累他人前人後不得抬頭,拖住了他荒煙漫漫的人生。看著床榻前,太過沉默的孩子,還有那雙太早凹陷下去的眸子。她始終不懂,是誰主宰了這一切。
胤禩見母親解不開的眉頭。勉強裝出一個笑意。緩緩道:“額娘,又在想什麼呢?是又想弘旺了?明兒叫月然帶他進宮來給您請安可好?”良妃點點頭,嘴角牽起一個笑回應他道:“好了,額娘明白你的心,孩子身子嬌弱,我現在又鬧著病,你憑白折騰他做什麼?你只管照顧好自己,額娘,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好。兒都聽額孃的。”胤禩怕母親說太多話傷了神。趕忙乖乖應承著。良妃欣慰的笑笑。終是覺得乏了,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去了。胤禩又守了一會子,才退了出來。
長長永巷,似是怎麼樣都走不到頭。使人有種迷失其中的錯覺。然而一陣女子的笑聲傳過來,像風一樣拂過他的面頰。斜刺裡出來了一對人。正是從永和宮方向過來。好幾個嬤嬤簇擁著,雍親王妃外罩著一件蓮青大氅,徐徐而來。身後面的大丫頭懷裡緊緊抱著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小阿哥。早聽說孩子的母親是胤禛身邊年輕的侍妾。
這樣驀地遇上。本來其他人倒也平常,可他倆卻又怔忡,一時反應不過來。胤禩遠遠瞅著那小小的白白嫩嫩的嬰孩,彷彿露出點笑意。下意識的向旁邊一閃身,給恪寧讓出路來。她如今是王妃,他不過是因皇帝一點慈念之心才又復封的貝勒。
恪寧微微點頭示意。眼神瞥向另一邊,腳步不急不慢,從他身邊走過去。他一動不動,待他們走遠,才肯回頭看那背影。還是那麼謹慎,柔和,堅定的目光,只是不再英姿挺拔的身形和那不會再有的,溫潤如玉的笑顏。
忽然的,他心裡響起很小很小的時候,母親常唸的那一闕詞。
昏鴉盡,小立恨因誰?急雪乍翻香閣絮,輕風吹到膽瓶梅。心字已成灰。
那時候,母親唸啊唸的,唸到最後,就只有那一句,心字已成灰。
……
“今年雨水豐盛,來年一定是個好年景。”玉景掀開馬車的簾幕,外面灰沉沉的天空開始落下零星碎雪珠子。恪寧疑惑自己聽到了雪打在車篷子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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