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第2/4 頁)
到沒有一點力氣再看她一眼。他想要轉身,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可他連動一動的力氣也都沒了。他從未感到如此狼狽,彷彿又回到小時候,失去母親時那種彷徨無依的脆弱。隨時都有人能將他打到,誰都可以在此時嘲笑他,羞辱他。這麼多年,他苦心經營著自己的雄偉壯志,他將他的夢付諸於行動。可是,他曾經擁有過的最真的幸福,卻在歲月的流轉中一點點消散了。
“如果你真打算放過他,請你明天不要插手我做的任何事。也請你記住,只要你和你的人敢傷害白錦衾一分一毫,我會做的絕不止今天這些。你看到了,你做過的事情,不想讓人知道的那些,我都已知道了。你該不會希望我繼續下去的……”恪寧一口氣說完。她感到自己渾身都在發抖。她在用最殘忍決絕的手段對付自己的丈夫。看到他在被自己深深的傷害著,她並沒有回想那些自己被傷害的時刻。她只是撐著自己的身體,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她就要達到目的了,不能在此時此刻功虧一簣。
胤禛點點頭,好像是滿心欽佩的看了看恪寧。好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此時還不肯善罷甘休,還在進一步的逼迫自己。他覺得頭有些痛,或者天氣逐漸熱起來,又讓他覺得不舒服。不過他的心是涼的,涼的可以讓他好好的清醒了。
他們倆的這場戲似乎也要演到頭了。
恪寧沒有去送錦衾。自己的人將他一直送到了直隸地界的邊上。以她對錦衾的瞭解,只要離開京城,也就沒有什麼人能將他怎樣了。如此,她也就安心了。在從上善苑回王府的路上,下了很大的雨。雨點夾雜著的冰雹狠狠砸在車篷子上。她憶起和那個少年在狹小的馬車裡度過的那些日子。她決定不要親眼看著他離開自己,她怕她會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做些什麼。對於無法挽留的東西,就不要再讓它繼續下去。自己能夠給錦衾的,實在太少了太少了,少到幾乎更像是一種情感上的剝削。這樣的愛,對於錦衾太不公平了。她應該率先放手,放手讓他回到真正屬於他的世界裡去,像個初生的雄鷹一樣逐漸翱翔於湛藍的天際,而不是被自己牽絆,被自己負累。
她儘量寬慰自己,告訴自己這麼做是最正確的選擇。可是她的眼淚卻不聽話的流下來,隨著時緩時驟的雨聲一起滑落。
旅路
(許多年後,我成為了兒時我最不想成為的那種中年男人。每每從朝房冷著臉出來,背後不時飄來一些朝臣因為我的離開而放鬆下來的呼吸聲。很多這樣的時刻,我都很想笑,但不知道為什麼,當我笑出來的時候,舌尖上會有一絲絲的苦澀。當然,也很少有人看到我的笑容。
在我額娘那裡我見到了自己的同胞兄弟。他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時常會聽到些關於他的流言蜚語,說他流連風流地,沒有潔身自好。其實像他這樣年輕又出身天潢貴胄,若只是有些這樣小毛小病,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如果他一直安心的奢靡浪蕩下去。生於皇家,最不該有的,就是作為男子的抱負與雄心,然而作為一個帝國的皇子,最應該有的,也是一個男人的抱負與雄心。在我像我兄弟這樣年紀的時候,我終於明白,想要逃避是不可能的,想要自甘平庸,是對自己最無情的懲罰。只有不斷進取,不斷奮進,我才能感到自己活著。為了這種感受,我開始為自己鋪砌一條路。因為我的面前沒有路,也沒有人願意為我打造這條路。我每鋪砌一塊磚,就向前邁一步,雖然這條路淹沒在荒煙蔓草之中,但我一直相信它會通向光明和榮耀的未來。只不過,我也一直都是一個人在前行。
那個我想要與之同行的人,丟下我半路折返了回去。)
……
胤禛下了朝回來,準備回圓明園去。圓明園是他受封雍親王那年,皇帝下賜的。他自幼怕熱,所以每到夏日,往往都住在園子裡。然而現今已近深秋,天氣越來越涼,他卻還一直不肯回王府,底下的人也都跟著納悶兒。一進了園子,就躲進書房裡。書房近水,秋日容易寒涼,他似也不大在乎。就只有惜月陪他在園子裡住著。這一日,莊子上送來個小丫頭在惜月身邊做些雜活。惜月見她生的太過瘦小,有心讓人送回去。卻恰被胤禛看見了,胤禛冷冷瞅著這個連名字也沒有的小姑娘,忽然眉頭牽動了一下,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家裡寒微,也沒什麼名字,家裡人就叫奴婢丫頭。”小姑娘倒是十分伶俐的回答,聲音雖稚嫩,竟是十分的不卑不亢。
“丫頭這名字本來就好。”胤禛忽而蹲下身子,離得很近看著這個女孩子。小女孩自打出生落地都沒見過這麼尊貴的人離自己這麼近。到底也有點怕了,身子向後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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