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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紫禁城裡響起的,是喪鐘。
皇太后靈前,胤祺幾次哭的暈過去。幾個小蘇拉太監把他攙到值房裡休息。內殿各宮主位皆掩面低泣,無論真假。恪寧她們這些皇子福晉都在另一邊也按序跪著。一日三次哭靈,把眾人皆累的昏頭轉向。恪寧安靜的跪著,眾人哭,她便跟著哭,哭的時候心裡想,這滿皇宮裡,唯有三個人是真心哀痛著。恆親王夫妻倆,還有一個就是,皇帝。
皇室喪禮都有一定之規。連皇帝也不能例外。恪寧偶爾窺見皇帝臉上不真切的悲傷,以及滿面的病容。知道他連哭自己的一個親人,都不能暢快淋漓。連天子也像是被禮制所牽扯著的偶人!
惟雅就木木的跪在恪寧身旁。不時抽搐一下鼻子。大冬天冷的駭人,殿內四角都有火盆,但依然寒氣森森,涼風鑽到人的熱身子上來,一股子一股子的。
“這回我就真的無依無靠,窮途末路了。”惟雅低著頭,在恪寧能夠聽到的範圍內,喃喃的說。
皇太后薨,皇帝也在病中,由胤祉,胤禛,胤祿傳旨辦事。
忙過了這一段。胤禛就覺得身上不好,此時也不敢告假,天天不著家門。恪寧閒來無事把往昔的自己隨手彈得曲子譜出譜子來,寫了,又集在一起。她想彈琴,可是因為皇太后的大喪期間。沒人敢動樂器。她也就只在心裡摸摸。午後,羽裳常來和她一處坐坐。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嫌隙也會淡一些。對她,恪寧是盡力而為的好。羽裳在自己家裡嬌養慣的,一點兒也看不出恪寧的真心來。只是覺得她對自己也算好,她就竭盡心力的對她好。
兩人一起用午飯,飯後還要對新來的江南廚子評點一番。忽而,惟雅送恪寧的西洋雪白的小哈巴狗從屋裡鑽出來。纏在恪寧腳底下繞圈子,脖子上拴著鎏金銅鈴鐺“叮噹”亂響,好不熱鬧。羽裳年輕心熱,見了小東西愛不釋手。彎下嬌小玲瓏的身子就去抱。那小東西認生,衝著她“汪汪”亂叫。恪寧上去一拍它小腦袋,笑道:“寒磣東西,你亂嚷嚷什麼!”說著抱進懷裡,一隻手捏起小狗兒的梅花蹄子,對著羽裳搖晃著。羽裳兩眼裡都開出花來了,伸著手也想抱。恪寧見她這樣喜歡,乾脆把小東西往她懷裡塞,笑著說:“你把它抱回去吧,這小東西每日鬧騰,惹得我眼煩!”
“真的!”羽裳沒想到,一邊柔柔順著狗兒腦袋上的毛,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無辜的盯著恪寧。恪寧忽而不忍心看,別過頭去說:“當然真的。”
羽裳心思也還機靈,見恪寧臉色一變,以為她並不捨得把寵物給自己,便尷尬道:“您的東西就是您的。”說著要送回來。被恪寧一擋道:“你看你,客氣什麼。我說給你就給你了!”
羽裳呆呆看著她,看她面色忽而泛白,眸子中的精光淡了許多。整個人軟軟柔柔,似乎不像往昔的那個四福晉了。
“是有心事……突然,想起來了?”羽裳嘗試著想要走近她。
“沒有。”恪寧回答的乾脆。
羽裳沒有再向前,抱起小狗兒一福身子,默默走了出去。
恪寧沉了沉心,努力刪除腦海中浮現出的那些不該出現的畫面。可是耳邊卻如鬼魅一般響起了一句飄搖的歌聲,虛無婉轉,繞樑不絕。她回頭怒視著四周,不見一人,無有一影,空蕩蕩的,只有她自己。
有些人,有些記憶,是怎麼都躲不掉的。
“你個小呆子,痴想什麼呢?”胤禛累的整個人瘦了一圈,晃晃悠悠地走進來。見恪寧愣愣的坐在紫檀嵌螺鈿的方桌旁,動也不動。不由得打起精神綻出一個溫存的笑。
恪寧吃了一嚇,方看見他。故作生氣道:“玉景越來越不像話,怎麼也不知會一聲!”便繃著臉不理他。胤禛拖著疲倦的身子,將自己丟在椅子裡,喝了口熱□,歇了好一會兒。
“這幾日事多繁雜。皇阿瑪聖躬不適,眾人辦事也都不力。才剛兒,宮裡來人說五弟病了,皇阿瑪讓我並太醫一起去瞧瞧;那邊兒,胤祥這幾日腿疼的厲害,我又請了王太醫過去給他診視。等這些事過去了,我還是想求皇阿瑪讓老十三出來。他那麼個人,再關下去,就要廢了!”
恪寧聽著,見胤禛面上漸露陰霾。知道他是擔心胤祥。便岔開了問:“怎麼。五弟也病了呢!”
“可不是。太后老人家一去,最禁不住的不就是他嗎?還有惟雅。今兒太醫診脈,她就在旁邊,我冷眼瞅著,她像是壓了千斤擔子一樣,憔悴的不成樣子。我想起小時候,這宮裡上下,就你和她兩個整日一處,弄些個琴棋書畫的,你們是自□好的金蘭姐妹,她那裡,你要多多幫著照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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