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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越來越沉重,喘氣變得十分艱難。就在她看到那熟悉的石門,那一片驚懼的火海時,她終於從馬背上墜落。
痛,痛到不能再痛!喉嚨裡像是被一塊苦澀的果子噎住了一樣,無法呼吸,無法思考,連哀嚎都做不到了。
她仰面倒在地上,大火中瀰漫的塵埃四處飄散,落到她面孔上來。鋪天蓋地的黑灰隨風飛舞,覆蓋了這個世界。
她掙扎著,像一隻翅膀殘缺的飛蛾,準備向那火光中撲過去。眩暈中,竟被背後一個人劈手一掌打翻在地。這次她真的扛不住了,在暈厥過去之前,她只看到那個人白色的衣角飛揚。
……
眼前白光一片,嘈雜聲一片,怎麼樣都不能心靜。恪寧覺得似是經過了一個長長的的夢,而夢中事竟然不怎麼清晰了。
她試著睜開眼睛,並不費力。只是那些光亮太刺眼,讓她覺得昏頭漲腦的。她努力分辨,但眼前已然是白茫茫霧騰騰的。忽然一個人影子一閃,她看到的,只是一個帶白邊的人影子。
“誰?”她脫口問出。
但沒有人回答。良久,才有一聲嘆息。那聲音荒涼的像是不長草木的深山野嶺,像人煙罕至的大漠孤島。
“我不知道你會去……”
恪寧沒理會他的話。而是伸出自己的手,向前探了探又向回縮了縮。
“我看不到了。請你傳太醫吧!如果覺得丟人,就秘傳好了。”恪寧極鎮定的說,就像是說傳御廚做個新花樣的飯菜一樣。
那人忽然一把扭住她的胳膊,將她的臉硬生生撥過來。
“你是看不到,還是不想看到?”
“是你授意的……對麼?”恪寧並不回答他,而是發問。
“燒了上善苑你能得到什麼?”她繼續問。
胤禛深深吸了口氣,注視著她那雙失去光彩的眼睛說:“沒有上善苑,也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事。都不過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世上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場大火……”
“所以,想必看到的人,都和上善苑一起走了。”恪寧強抬起頭,衝著那個人影說:“韶華在那裡,弘時也可能在那裡。你是不是把他們也一起送走了?”
胤禛忽而一笑:“恪寧,我早就說了,一直都是你自己胡思亂想。是弘時把你和韶華送回來的。現在他們倆都好生的歇著,只有你,只有你還在折磨我!”他的笑夾雜著一種聲嘶力竭。
“沒有上善苑,你永遠沒有逃離的去處。皇宮就是你的家,你哪裡也去不了。你只有乖乖的做皇后,在永壽宮等著我,等著我回來看你,我給你治病。我會治好你的眼睛的。你用不著藏在你的眼睛後面。你只需要看著我,愛我,這就夠了。”
“還有,我知道你讓韶華去那裡是要見一個叫雲衣的女人。這個女人以前是老九老十四的人。你一定是被允禩蠱惑,想要促成她和弘時。恪寧,你自小聰明,怎麼被這種伎倆騙到?”
“弘時是真的喜歡她的。你不能成全他們麼?”
胤禛換了憐憫與溫柔的神情注視著她說:“你這樣說,我也很想這樣做。不過,那女人已經成了一堆灰燼隨風而去,我也無能為力了。”
恪寧聽到這裡,努力地搖了搖頭,卻發現完全沒有用。她根本還在那個噩夢裡,從來沒有醒來過。
風繼續吹
院中滿樹香花芳菲,彩蝶雙雙蹁躚,晴空裡浮蕩著甜甜的陽光。任誰見這番景緻,都會心情舒快。而夏日陰涼的抱夏中,穿白紵衫子的弘時依然滿面荒涼。
一個月來,他都沒走出過這個院子。倒也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不能。他再也想不到,父親會暗中將他禁足在這個小院子裡。不過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出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這段時候他不斷想起從前,想到自己。原來,他嚮往的那些事情,想要成為的那種人,都不過是妄想。不僅如此,因為他的任性,還連累了恪寧和韶華,她們兩個人現在都在病中。
想到這裡,弘時又一次自責起來。他剋制自己,再也不要想下去。雲衣的死,已經帶著他的心一起走了。所以,就當作自己已然沒有心了,那樣,不就可以不痛了麼?
就這樣看著夏花燦爛,不覺痛,不覺悲,日子一天天過去。
他的妻子蘇樂時常躲在一邊看著他,發現他竟然可以一動不動呆坐一天,唯有暗自嘆息。世間多少夫妻如他們一般,雖相敬如賓,卻終一生都無法走進對方的世界裡呢?
晚上,宮裡來人請他入宮。他知道是父親要見他,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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