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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回應道。“我蒙兩位夫人不棄,讓我在這裡白吃白住著,已然是天大的恩德了。我只願在這裡為奴為婢,幫你們守一輩子園子,不好麼?”
韶華聽不得她這麼說,一下子眼圈就紅了。雲衣有些愣怔。她雖然明白恪寧對她也很好,可是這位宋夫人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常常會對著自己傷心落淚,彷彿是為自己的際遇感傷,又彷彿不是。那是並不討厭,卻也不明白的一種感情。
恪寧在旁笑道:“你願意在這裡多久都成,只是你這個年紀是耽誤不得的。有了合適的好人家,還是該早定終身!”
雲衣默默點頭,卻不願再多說話。此時恰好簾外風動,隨風飄來一陣笛聲,這聲音清幽如一葉小舟浮動在空氣中。一時她們都被吸引住了,凝神細聽著,直到笛聲去了。
“福晉您這裡真是什麼能人都有。我一直都未能結識這位吹笛之人。福晉方便的話不知能否請這位妙人出來相見?”雲衣笑著岔開話。
恪寧微皺了眉頭想想,不記得自己的上善苑裡還有這樣一個人。但她卻記得此前也曾聽過這笛聲。她擅於識音,不會記錯。
“也許不是我們園子裡的人。”恪寧笑了,笑的有些緊張,像是掩飾。陪了她們倆個一會兒,她自己出來散散心。過了楓橋,便是那一片竹林。天氣雖寒,但因為這一天的陽光分外好,也不覺得怎麼了。她身上只披了湘色的斗篷,在枯葉子堆裡踩來踩去,“吱吱”響著,聽著有種異樣的舒心。
那笛聲忽熱又響起來,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嗚咽寸斷。恪寧頓住腳,低下頭來,一步也不敢往前。日頭向西斜下去,一點點溫暖的光照耀到恪寧一側的臉上來,她抬起一隻手擋著,藉著一點陰影向那聲音傳過來的方向,僵硬的一望。那聲音立時停了,顯現出一個蒼白的身影。因為那身影的主人太過美好,以至於恪寧都以為那是自己的幻覺,他並不是凡塵間的人。
原來他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從來沒有離開過她。
光影晃動之間,連白錦衾這樣美的面孔都禁不起歲月的變遷。恪寧想象不出來一個男人就這樣隱匿在京城中,不能像尋常人那樣的生活,他的心裡到底該怎麼想。但是即便是她也曾深深的自責過,又能如何。那是她承擔不起的感情。
她有點年紀了,眼睛因為年輕時候落下的病根,時常視物不清。所以她也看不清楚,那個昔日的少年,是不是在對她笑。她忍不住落淚,覺得即使是夕陽,也太過刺目。不知道他怎麼會走過來,就任她的淚水濡溼了他的胸膛。
……
前一年因為是康熙皇帝登基的甲子大慶,胤禛曾去盛京祭祖。這一年萬壽節又奉命致祭太廟後殿。直到冬至,又奉聖命祭天。如此,已然有人眼明心亮了。時常有人想要探探路子,但雍王府門禁森嚴,沒有什麼人能入得。恪寧沒事可做了,偶爾也會在佛堂用用心。有時羽裳難過,會請她拿出那把鳳尾來,撫上一曲權當是解悶。每天都好像永遠是沉悶的下午,日頭也不落的,尷尬的垂掛在西邊的走獸飛簷下。
誰也不知道明天又是個什麼樣子。
忽然一天有毓慶宮的小太監來,說是廢太子身邊的一位側福晉有要事請恪寧過去相商。恪寧一向與他們沒有任何交集。這樣突兀的相請,毫無道理。關鍵是在這樣緊要的時刻。她想著不去,但怕推脫又惹出事端,還是鬼使神差的坐上了轎子。
這一段時間她也是心煩氣躁的,什麼都壓不住她心裡頭的一股子邪火。她覺得這日子怎麼過都沒有滋味了。時常熬得受不住想甩手撂挑子走人。這時候明知道毓慶宮那樣的是非之地來了人找自己不會有好事,她卻像個冒險家一樣,暗地裡竟然有點雀躍歡呼。
太子被廢后還依然在這裡住著,只不過增派的所謂照顧的人手多了,與囚禁無異。沒什麼人見他,他也不想見什麼人。這裡能有人出來請恪寧,要透過層層關卡。其中還要經過內大臣們的同意方可。恪寧進來時見胤禛身旁的幾個侍衛在這裡候著。見她落了轎,上前躬身施禮,暗地裡說,會在外伺候,是給她吃顆定心丸。恪寧這才略放了心進去。
當然沒有什麼側福晉與她商量要事。自然是廢太子想要見她。恪寧一直想不出,胤礽對自己有什麼話非要在如此敏感的時候講。也許是要帶話給胤禛?
僕傭帶著恪寧在房間裡七彎八繞,進了一間花房。說這裡是花房,因為滿室生香,放眼全是白色山茶花。恪寧詫異這些花竟能在這麼冷的天裡盛放。屋子裡相當的熱,卻又看不到火盆在哪裡。
“你來了……”胤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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