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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監控可不會報警。而且自從葉默成為血族,迪安的護衛小分隊也改為夜間行動了。這真給她提供了極大的便利。是啊,誰能想到,她會在大白天離開呢?
雷諾沒有為葉默購置日行防護服,因為子爵為她特殊時期準備的太空醫用奈米服比日行防護服的檔次不知高了多少個數量級。葉默穿著它,騎著小銀龍,後面還跟著頭小獨角獸,就那麼毫無留戀、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這是背叛。
☆、四十一、背叛的下場
葉默當然知道,自己的行為觸犯了帝國的古老規則。擅自離開自己的恩主,背棄了忠誠的誓言,就是背叛。背叛的後果是什麼,她也非常清楚。她沒有身份證明,在血族社會將無落腳之處,四處流浪居無定所還要時刻提心吊膽躲避帝國的通緝。一旦她被抓住,會被吊在帝京市中心希德山下的祭神廣場上處以鞭刑。
她曾在雷諾的書房中翻到一本《帝國懲戒律》,上面記載了千紀大戰時背叛了主人的毛人族後裔在祭神廣場接受懲罰的情形。當時有數以萬計的血族民眾聚集在那裡觀看行刑過程。民眾群情激奮,高呼著懲處叛徒,沒有同情、沒有寬恕,只有洶湧的憤怒和仇恨。那些背叛者遭受了殘酷地對待,白天他們被投進地牢,夜晚被吊在廣場的木架上,行刑人每兩個小時更換一個,鞭笞整晚都不會停止,罪犯渾身鮮血淋漓,自身機體具有的修復能力越來越低……。懲罰持續了三個月之久,在他們奄奄一息即將被迫休眠時,被灌下了鮮血。渾身的傷旋即癒合了,可懲罰還沒有結束。他們最後又被施以烙刑。火紅的烙鐵印在臉上,痛苦的嚎叫聲衝上雲霄,緊接著傷口被潑上了龍膽汁。對血族而言,再重的創傷也不會留下傷疤,但龍膽汁融進傷口是洗不掉的。他們的面頰上留下了一個醜陋的蜣螂圖案,那是背叛的標記,這個恥辱的印記永遠不會消除,即使是在休眠之後也不會。
那本書配了彩色插圖,鮮血淋漓的畫面讓人慘不忍睹,葉默邊看邊哆嗦,渾身寒毛豎立。她覺得這樣的懲罰太暴虐,太慘無人道了,當即拿著書質問雷諾,作為帝國的最高統治者怎麼能允許這樣的暴行存在?當時雷諾平靜地瞥了一眼書上的畫頁,淡淡地說了一句話:“這是背叛的下場,亙古如此。”
葉默被他的冷漠嚇到了,竟不敢再說一句話。後來,她在書房裡再也找不到那本書,連同類書籍也沒有了。心悸之餘,她倒是萬分慶幸她的主人是雷諾。她不會背叛他的,她對自己說。
不會背叛嗎?是不敢背叛吧?她當然不敢。作為孱弱的人類,四周全是危險,一隻霍曼老鼠都比她強,她怎麼敢跑?但,誰會心甘情願地一輩子做一隻寵物?誰不希望自由呢?可作為人類,她永遠都不可能自由。
但成為血族,或者,有可能。
銀羽龍的速度奇快,迎著風,葉默的雙眼乾澀,有些刺痛,有些說不出的難過。蒂文親王擄走她,她真的絕望了。她心裡喊著“雷諾,救我”,可她真的不知道他會不會來,會不會從蒂文親王手中救走她。而他真的來了。城堡前,他的憤怒都落進了她眼裡,他甚至做出瞭解下佩劍的舉動。即使他不會真的和蒂文親王決鬥,葉默也感激不盡。她早就被他吸引,只是她不知那是不是愛。或許只是吸引,或許其中有那麼一絲愛慕,但無論是什麼,她都不敢輕易說出口。但在這件事後,她確信他對她有一些真情,她決定賭一把。她主動去找他,告訴他她願意成為他的後裔,她愛他。她想結束那種無力無助的境地,改變她那卑微低下的身分。
但這不是利用,她是真的動了真情。而他竟然立刻回饋了她的感情,那時,她真是慶幸極了。她真心想成為血族,和他在一起,永遠在一起。但她沒有弄清楚,他愛她,並不代表他不可以愛別人。她必須忠於他,而他,卻無需忠誠於她。
她以為她成為他的後裔,他們就真的平等了。
葉默自嘲地笑了。平等?永遠不會有。在血族眼中,她永遠是卑微的。伊莉莎女男爵的話又迴響在耳邊:她就是個混血或者說雜種。怒打羅蘭伯爵,是她積鬱於胸的仇恨太久的結果。是的,她恨,她真的恨。即使她對雷諾充滿了感激,即使她愛雷諾,也消除不了心中的恨。
離開,這個念頭其實早就偷偷鑽進她心裡,只是她不敢想而已。但實際上,她一直有意無意地做著準備。她收下了雷諾的錢袋,她把恆溫服、奈米服整齊地疊放在衣櫥的角落裡,她笑著對雷諾說要去各地旅遊,以此為藉口在書房翻看地圖冊、在網路上查閱帝國各地城鎮鄉村山川湖泊的位置以及最佳行走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