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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略沒有再說下去,因為蘇淺醍的臉色並不好。
蘇淺醍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孤兒,甚至還曾抱著也許這一切只是個意外,他還能找到自己家人的想法,可是商略的話無疑在傳達一個猜想,自己並不是無父無母,而很可能是一個棄嬰,在被蘇家封印之後,丟棄的孩子。
——因為自己身上的秘密,所以被當成怪胎了嗎?
他想起自己家中那條被保留了二十多年的絲巾,孤兒院的阿姨說,他被撿到的時候,身上就裹著那條絲巾,上面繡著一個精細的蘇字,想來蘇家這種大家庭,可能講究頗多,家中的東西自帶了些標緻,當初拋棄他時隨手扯的巾帕,不想卻偏繡了蘇家的姓,陰差陽錯地導致他最終還是姓了蘇。
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呢?他留著那條巾子,想著可以作為找到家人的希望,沒成想,卻換來一場被拋棄的失望。
他蘇淺醍,油滑了這麼多年,從來只有耍人的份兒,人情這種東西玩弄於股掌,就天真了這麼一回,卻成了這輩子最大的笑話。
人特麼真是再賤,多賤不過生活!
蘇淺醍的沉默,以及他臉上那種若有似無地嘲笑,讓商略心中一動,將真相告訴蘇淺醍,他並沒有想那麼多,可是現在蘇淺醍的表現,卻令商略這輩子第一次,有一種做錯了事的緊張感。蘇家與蘇淺醍的箇中詳細,他用心想想,也能猜得出。
所以,蘇淺醍現在這樣……是傷心了嗎?
“打他!打他!打這個怪物!”
“商家那個孩子,真的太嚇人了!不會真是妖怪吧?”
“略兒,聽爹的話,不許和旁人打架,更不能傷害別人!你的那些能力,從今天起就忘個一乾二淨吧!”
“商家的兒子是個怪胎,他娘因此不要他,他爹也不讓他見人!可見天生是個不吉之物!”
“慎卿啊,你孩兒這個情況……現在鬧得村裡人心惶惶的,你看……實在不是村長不近人情,是大家共同的意見,還望你見諒吧!”
“知道了,我會帶著犬子離開的。”
“略兒,爹不行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早些長大,早些變得像個正常人。”
“略兒,我是你娘啊!”
“此等孽子,怎能將他放回族中?擾亂我族純正血脈該如何?!族長萬不可如此行事!”
是啊……
怎麼會不傷心呢,就連他,也是曾經傷心過的人,蘇淺醍又怎麼會不傷心呢?
他們這樣的怪胎,也許看起來很不在乎的樣子,但是,一開始,心都還是軟的,也不是讓最親近的人捅一刀,還可以騙自己說沒關係的那種人。
誰的心不是血流多了,疤結滿了,才變硬的……
商略來到蘇淺醍身前,他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自己曾經也沒有人在身旁安慰,都是自己熬過來的。所以他不懂,這個時候可以對蘇淺醍說些什麼,只是他還來不及想通,蘇淺醍抬起眸子,對上他糾結的眼神,清淺地笑了一聲。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商略也笑,笑自己的多慮,他們本是一樣的人,自己可以撐過去的,自然也該相信蘇淺醍,他也一定不會被這種事情擊垮。他們一般是怪胎,一般的堅強,都不會為旁人,為難了自己。
如果這輩子可以找到一個人懂自己,大概就是面前這個人了……
☆、煮鬼影子(6)
濃密的樹林裡籠罩著不分晝夜的黑,月上西梢,這片山林越發靜謐了起來。
周身的靜,更襯得一人的呼吸聲粗重壓抑。
看不清那人的模樣,無法判斷男女老少,他孤身一人在這荒無人煙的深山中,面臨著無法言說的恐懼。
腕上兩串平時不會發聲的鈴鐺此時叮叮噹噹地響作不停,擾亂了他的心跳,也慌亂了他的視線。
那人本可借神通之術在夜間視物,可是此時這法術只會帶給他更多的恐懼。
那些倏忽閃過的無法捕捉蹤跡的黑影,像死神在揮舞自己的鐮刀,隨時準備割取他的性命。
“嘿嘿嘿嘿……”
尖銳的笑聲突然響起,那人嚇得大叫一聲,因為他分明感覺到,這笑聲就回響在他耳畔,同時還伴隨著一陣黏溼貼著自己的耳根滑過。
他顫抖著回頭,黑影已然重新退入黑暗,本就是夜的惡靈,在此時此地,穩穩佔據了不敗之地。
甕中之鱉還在做著苦苦地掙扎,他已經逃了很久了,腦中嗡嗡地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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