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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世人這句話,再度讓河原崎感到亢奮。
“我們被神包圍,大自然才是比我們更高一層的存在。所以,如果要說什麼是神,或許‘地震’、 ‘大樹’、 ‘雷雨’、‘洪水’才是。所以,能夠拯救在黑暗中行進的我們的,也許意外地不是那個在講臺上反覆演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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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De human/corporis fabrica.由近代解剖學之父維薩里(Andreas Vesalius 1514—1564)於1543年發表的解剖書。維薩里是第一位經由實際解剖人體來了解人體結構的醫生.對後世醫學發展有巨大的貢獻。
“意外?”
“搞不好是像你父親那樣張開雙手從大樓跳下去的男人哦。”
抱膝的雙手忽然用力,冢本的話在河原崎腦中迴響著。
“你父親的死,可能和突發的自然現象差不多。”
河原崎想起了父親。他是個很奇怪的男人,甚至曾經每天去動物園。他深夜潛入動物園,還嚷著“一到晚上,有個男人會睡在園裡。喂,你在聽我說話嗎?那個男人啊,其實是動物園的引擎哦,他晚上也在那裡,為了維持周邊動物的活力。只要他一不在,動物園就沒有精神了”(~ o ~)之類令人無法理解的話。或許從那時候起,他的腦袋就有問題了。
在身為兒子的河原崎看來,他也是個怪人。不過那種怪法,大概和不可思議的雨季一樣,是違反了自然界的運作。
最後,冢本開車送河原崎回家,兩人在車上沒有交談,但他們已經充分了解彼此,甚至有一種將自己覺得不舒服的汙垢全都洗淨的爽快感受。
河原崎下車,繞到了駕駛座旁向冢本道別。開啟車窗的冢本此時流下了眼淚。“啊,這真是……”他拼命找理由,像是打從心裡感到困惑似的,擦著臉上的淚水,他似乎止不住眼淚。“我也不想殺死那位高橋先生啊,可即使我心裡是這樣想的……不,不對,我一定是因為被信任的人背叛,才會哭的。”
“啊……啊。”河原崎不禁呻吟。
“傍晚六點在大學醫院的停車場等你。”最後冢本笑道,“來見證他是不是神吧。”
河原崎覺得腦袋很沉重,可能是發燒了。他試著在腦中描繪高橋站上講臺的模樣,但是失敗了,怎樣都想不起來。滿腦子都是剛剛道別的冢本的樣子。好像只有遠去的敞篷車是唯一真實的。
*
“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副駕駛座上的京子得意揚揚地說道。因為青山方才一邊開車一邊苦悶地表示,“她還是不肯離婚。”
“你怎麼跟她說的?”
“我說‘我們離婚吧’。”
“她一定先問對方是誰吧?”
“你怎麼知道?”青山一臉訝異。
“那種女人總是想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她們無法不在意自己的立場和位置。”
“是嗎?”青山露出緊張的表情,可能比天皇杯冠軍PK賽罰失了點球還緊張。“她不肯答應,頑固地拒絕了。”
“既然如此,那就做決定吧。”京子噘起嘴,這是一開始就決定的事。“只能做了。”
“做?”
“我可不是說上床,你知道的吧,我說的‘做’。”
“啊……啊,我知道。”青山神情微妙地點點頭。
“一到家就殺了她,”京子故作輕鬆地說道,“然後將她裝進後備箱,載去埋掉。”
“嗯……嗯。”
“在泉嶽的深處有很多不顯眼的森林。”
這種事想得越簡單越好,殺人埋屍,只要屍體沒被發現就好。就這麼簡單,沒必要搞些拙劣的小動作。
幸運的是,那女人的雙親好像早就死了,也沒有密切往來的親戚,她和鄰居的交情也不好。京子越來越覺得所謂的大好良機就是這樣,也就是說只要青山保持沉默,沒有人會發現那女人消失了。誰也無法證明她曾經存在過,真是太滑稽了。
京子要和青山一起生活。她悄悄地微笑,心想,如果一切順利,說不定連那女人的年金都能弄到手呢。
“只要制訂個大概的計劃就好,太過精細的計劃,反而會綁手綁腳。會來診所找我的患者多半活得太認真,一板一眼地定人生目標,結果讓自己痛苦不已。”
青山露出複雜的表情。他之前也是京子的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