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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眼睛,滿臉的不相信。
“他們住在郎代爾的一棟公寓裡。”我停頓了一下。“她有了身孕,大衛。庫爾特·魏斯不是你的生父,保羅·艾弗森才是。”我把錄影帶遞給他。“全都在裡面。你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他凝視著手裡的錄影帶,然後端詳著我的臉。
我避開他的目光,只覺得我和他結束了。
“不止這些吧,對嗎?”
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全都告訴我,”他聲音刺耳。“馬上!”
“戰爭結束後,你母親就離開了艾弗森,回到了庫爾特身邊,”我聲音很低。“大約一週以後,艾弗森就自殺了。”
他等著我說完。
“但我認為,他自殺以前,殺害了庫爾特·魏斯。”
第42章
第二天一早,天空猶如濾過一般純淨,只有天邊飄蕩著一縷薄雲。我一起來就撥打大衛酒店房間裡的電話,沒人接;心裡一下子變得沉重乏味。我強迫自己起床,去跟帕姆·赫德爾斯頓見面。
她說我們已經爭取到一些時間:之前她送去一些材料,證明這個賬戶在辦理離婚期間已經關閉,那以後巴里做的那些事,我毫不知情。芝加哥證券答應帕姆,等他們的調查員找到巴里之後再處理,為此要填一份延期訴訟申請。
然後我去找麥克,錄了一條臨時音軌。最後還是會找一位專業配音員,但現在還沒想好要男聲還是女聲,眼下就暫時用我的聲音。
音軌新增完成後,我和漢克看了一下巨人城的鏡頭,然後討論片子的節奏。麥克拍了不少B卷鏡頭1、歡呼的群眾、笑臉、繽紛的美國風物。我們想追求的畫面是激情、成就,甚至要表達出一種時代發展的必然趨勢。我們聽了一些能加強這方面效果的音樂素材,漢克說下週能出一個初步的剪輯版。我離開的時候他還在翻閱錄製記錄。
我去醫院把父親接回養老院,晚飯叫了中餐。等他在椅子上睡著了,我才悄悄離開。回到家裡,我又打電話給麗嘉酒店。這次我直接轉到前臺,得知大衛已經退房了。我打到他辦公室,但東海岸時間已經過了五點,他不在公司。我打他家的電話,是電話答錄機。一聽到他的聲音,我的心就會停跳一拍。
“大衛,是我。”我清了清嗓子。“即使你再也不想跟我說話了,我也不怪你。我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藉口。我可以推說是壓力太大,說我前夫炒股虧損50萬美元,我太驚慌,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說瑪麗安·艾弗森她父親,也是你父親的事情,說我對我父親的事情還心有餘悸,還有遭遇那次入室盜竊,還有幾周前一個孩子在馬路上遭到槍擊等等。所有這些事,我早就該告訴你。但我拿不準,不知道該怎麼做,還有……嗯……不重要了。這些都不是欺騙的理由,也不是我應該讓你如此痛苦的藉口。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我結束通話電話,看著話機。客廳裡電視的聲音滲入廚房。一家電器商的廣告已經在嚷著勞動節大甩賣了。我想起耶利米·吉布斯,巨人公園。他那時候好像在說有關勞動節的事。電視機發出的一道道藍色熒光閃動著穿過房間。我試著回想他說過的話。好像是什麼生產基地轉移了,他的人已經滲透進盧普的一個建築工地。
電話鈴響,我跳了起來。
“你好。“
“大衛,”我吸了一口氣。
沉默。
“你還好嗎?”
“噢,當然,艾利。冷不丁告訴我個驚天訊息,過幾小時,我肯定恢復如初。”
“我也不想這樣的。”
他喉嚨中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有一件事你說對了。我們長得很像。”
“你看了錄影!”
他苦笑。“有其父必有其子。”又是一陣沉默。“我本來不想打給你的。我再不想跟你有什麼瓜葛。”他聲音澀澀的。“但該死,艾利,你是唯一一個明白的人。”一陣痛苦的哽咽。“他們是我的父母,艾利。我的家人。”
我緊抿雙唇,想見他,想碰觸他,想輕撫他額前的頭髮。“我希望自己在你身邊。如果能幫到你,我願意做任何事。”
他清清嗓子。再次沉默。他又開口時,聲音冷靜了一些。“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幫忙。”
“什麼事都行。”
“回家之後,我就開始檢查所有跟父親有關的東西。我想證明你是錯的,想證明這不是真的。”他吸了一口氣。“後來我就開始琢磨他的那隻鍾。你記得吧,我跟你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