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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很適合帶孩子,所以盧櫟跟著哥哥的時間最多。也奇怪,他天生膽大,第一次意外看到哥哥解剖時也沒害怕,哥哥長鬆了一口氣,這才敢把他帶到解剖室,時不時看一眼保證他在視線內。
盧櫟磕磕絆絆的長到二十三歲,身體越來越差。最後一次跟著哥哥野外屍檢,意外遇到了犯罪分子返回現場,發生了槍戰,而哥哥的位置很危險,有個人悄悄摸出顆野彈,朝哥哥擲了過去……
他想也沒想就撲了過去。
家裡為他付出的夠多了。半個月前的檢查結果,醫生和父母說他最多隻能活再半年。家人以為他不知道,其實他都聽到了。
反正都要死,如果能保護哥哥一次,就太值了……
誰知道他竟然還能醒,一醒來就在這個房間!
盧櫟神情複雜地環視整間屋子。
門邊靠東牆放著一張八仙桌,配三條長凳,桌上放著一副白底藍紋的粗瓷茶具。正對著床的南面開了扇窗戶,正方形,長寬大約都有一米,窗槅是非常古典的菱形交錯幾何紋樣,上面貼著淺黃窗紙,風吹來時刷刷做響。窗下有一條深棕色四足長條几,放著些雜物。西邊牆邊立著一個四角櫃,許是年深日久,四隻腳上都有了裂紋。
這是一個樸素至極的房間。
這是一個古人的,樸素至極的房間。
盧櫟長嘆一聲,還是個窮人。昨日突然在這個房間醒來,他嚇壞了,心神不定,以為是夢遊,今天繼續在這個房間醒來,他便隱隱知道,他大概……回不去了。
野彈的威力不如正規炸彈,但也不會弱到哪裡去,他的身體……一定不全了。
‘死’這個字,自打他出生,就一直跟隨,爸媽哥哥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他們會難過,會傷心,但隨著時間緩緩流逝,終有一日傷痕會褪去。
他們一直希望他能有個健康身體,好好活著,如今倒也算是圓了這個夢。
他自己……也想好好活著。
無時無刻都在想!
可他這個新身份,好像過的並不好。
盧櫟眉頭微皺。
突然換了個身體,他嚇的不行,能注意到的東西委實有限。他不知道這具身體前身怎麼死的,隱隱約約得了些記憶,可一覺醒來,那些本就不屬於他的記憶更加飄乎,他得到的資訊非常有限。
他知道原身也叫盧櫟,是個不折不扣的書呆子。
只要手裡握著書卷,他可以一直不出門。
可惜……姨母不喜歡他讀書。
這個盧櫟是個孤兒,五歲時父母被山賊殺死,懵懵懂懂被送來交於姨母馮氏撫養,馮氏初時對他非常關切,因為他有個了不起的未婚夫。
他這位未婚夫,以前是平王世子,老平王去後承了爵,現在是個不折不扣有權有勢的王爺。聽說身長九尺,青面獠牙,殘酷冷血,手屠八萬人,能止小兒夜啼,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想也知道,能傍上這麼一位大人物,前程得何樣繁花似錦。
可惜,這位未婚夫,十年來一次都沒來看過他。
馮氏對他也就漸漸淡了。
盧櫟猜想,馮氏只是慢待他,沒有把他趕出家門,大約因為平王府每年都會送來的年禮。
也不知道平王府抽什麼風,這位未婚夫一次沒來過,可每年兩次禮非常準時,十年來一次都沒斷過。
想著想著,盧櫟就開始頭疼。
再往深裡扒也找不出有用記憶,他覺得……還是順其自然吧。
天剛矇矇亮,寒氣沁骨,房間裡沒有炭盆,盧櫟裹了裹被子。既來之則安之,他最需要好好考慮的,是以後要怎麼過。
……
門‘吱呀’一聲響,有人進來了。
盧櫟抬眼看去,是個四十多歲的嬤嬤。
昨天這人就來過,盧櫟認識,是王媽媽。
王媽媽個子有些矮,身材微豐,腦後圓髻梳的一絲不苟,彆著支銅簪。不知道是不是不愛笑的原因,法令紋很深,看著面相很兇。
王媽媽端著碗藥進來,進門徑直把藥放在桌上,聲音冷硬,“少爺趁熱喝,奴婢一會兒來收碗。”說完看都沒看盧櫟一眼,掀簾出去了。
盧櫟再一次目瞪口呆。
昨日這婦人也是這個樣子。
古代下人籤身契,通買賣,不應該對主子畢恭畢敬嗎?她這麼怠慢不怕他整治……是了,她是劉家的下人,不是他盧櫟的下人。
盧櫟眼神閃了閃,默默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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