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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其實連藤蔓自己都不是很信,唐臨看了藤蔓一眼,卻知道以黃樂山的性子並不會貪圖此物,便輕聲道:“黃長老會治好阿冬的。”然後他便將木靈心收好,藤蔓看著他收下了木靈心,才終於像是鬆了口氣。
她轉過身子,用綠葉拍了拍身邊枯萎的巨木:“我和阿木等了好多好多年,阿木等得魂魄都消散啦,也一直沒有等到有妖來。我以為我也等不到了,可是還好,我現在等到了你。”
藤蔓說著,突然扭動著枝葉纏著巨樹拉動他狠狠一掙!
枯死了許久的巨樹喀喀響著,樹幹上現出了細密的裂紋,而藤蔓那枯死的半截身子被這一掙也帶斷了一半。唐臨吃了一驚,急聲道:“前輩您這是要做什麼!”
藤蔓不語,只將身子擰得更緊,拼命用力地纏住巨樹往下拉,巨樹在嘎拉拉的慘聲中被藤蔓漸漸拉得裂開,然後隨著一聲巨響,巨樹徒然斷為兩截,白生生的木茬露在外面,像極了森森的骨。
藤蔓“啪”地一聲墜地,她勉力動了動身子,知道自己將死,便顫著聲對唐臨說道:“你上去……上面……上面有個玉盒子。你記得把玉盒子帶給妖皇,其他的東西你都可以拿走,只那個玉盒子……”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整根藤蔓已然僵在了地上,風一吹過來,原來青翠的藤蔓立時乾枯黃萎,眨眼間已經變成了空蕩蕩的枯藤。唐臨呆了呆,隨即化作人形,神色莊重地對著藤蔓和巨樹拜了三拜。
然後他再度化為巨鳥,展開翅膀向巨樹的斷裂處飛去。
*
唐臨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了滿室冰雪。
眼前的冰牆晶瑩剔透,陽光從背後照進來,滿眼的光華耀得唐臨一時間有些恍惚。他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正被人抱在懷裡,這懷抱帶著熟悉的冰冷,唐臨不用細想就知道抱著自己的人必定是蕭子白。
只是蕭子白怎麼會突然又控制不住自己的靈力了?唐臨記得自己昏迷過去時身處的是樹屋。
他疑惑地思考著蕭子白究竟是怎麼了,一抬眼卻看見了蕭子白背後滿地的鮮血,還有躺在血泊中的那一隻羽毛華美的大鳥。大鳥的脖子不太自然地歪著,上面被纏著幾層浸透了血的布料,看質地是從蕭子白的衣服上撕下來的,血泊裡還撒了滿地的羽毛,羽毛們也都沾著些半凝固的血,屋子裡一副兇案現場的樣子。
唐臨左右看了看,不出意料地發現那隻狐狸已經消失不見。回憶了一下蕭子白之前滿心的哀慟和憤怒,又看了眼旁邊那具“糰子”的“屍體”,事情的經過似乎已經非常明顯了。
……這種下了個線就發現自己的角色被人懟死了的心情……
唐臨神色複雜地拍了拍蕭子白的肩膀,然後拍掉了一手的冰碴子。他無言了片刻,伸手摟住了對方的背,熾白的火從他的身上漫出來,暖洋洋地燒融著蕭子白身上的冰雪。蕭子白大概是感到懷中的人有了動作,他凝滿霜花的睫毛顫了顫,然後睜開眼,扶住了唐臨的肩膀。
“你醒了?我……我不知道你們會昏過去……”蕭子白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啞,他抓著唐臨肩膀的手用力極了,抓得唐臨有些皺眉。唐臨忍耐著安撫性地拍了拍蕭子白的背,但這安撫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蕭子白的神色看起來悲慟極了,每一個字裡都帶著顫音:“你沒事就好……只是糰子……糰子出事了……”
蕭子白無措地組織著語言,他極力避免把“糰子”和“死”聯絡在一起。
“你有沒有什麼藥?能給靈寵用的那種?我明明趕到了……但是沒能來得及……”蕭子白僵著脖子沒有去看後面,唐臨被他緊緊地抱著。看上去是他環抱著唐臨,但他半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唐臨的身上,唐臨知道,這傻蛋大概是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唐臨抿了抿唇,試探性地想把意識浸入團子的身體中,結果神唸的觸角剛剛觸碰到大鳥的羽毛,那身體就“啵”地一下變回了木頭,任唐臨再怎麼努力,也沒法重變回大鳥模樣。
這個分!身看起來是藥丸。
“你別擔心,我沒死。你看,我不是還在這裡嗎。”唐臨儘量輕快地說著,輕輕晃了晃蕭子白的肩。蕭子白勉強笑了笑,剛勾起唇就想起來抱著他的唐臨看不見自己的神情,挑起來的唇角頓時重新垂了下去,他抱著唐臨,輕聲道:“是啊,你還在。”
這句話裡慶幸的意味太濃,唐臨一聽就知道蕭子白沒把自己說的話當一回事,他吧唧了一下嘴,抵著蕭子白的胸口把他從自己的身邊推開,盯著他的眼睛對他說:“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