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此刻已經叫不出聲了?
唐臨不敢去細想,他忐忑地聽著外面的動靜,拒絕去想那個受害者已經夭折的可能,而耳邊的擊打聲還在持續著,砰,砰,砰,每一聲都清晰得可怕。
彷彿過了有一千萬年那麼久,令人煎熬的擊打聲才終於結束了。那些孩童們用稚嫩的嗓音甩下了些惡毒的咒罵,就接二連三地“蹬蹬”走遠,唐臨又提心吊膽地聆聽了許久,確認再沒有了動靜,才終於放下心來。
那些施暴者已經走遠了吧,已經很久都沒有聲響了。
此刻受害者的情狀如何,唐臨根本不願意去假設。
他閉上眼,嘗試著去順應四肢百骸漫延沸騰的衝動。心臟砰砰地跳動著,越來越劇烈,那股無法抗拒的衝動驅使著他,唐臨開始拼命朝著蛋殼撞擊,用喙,用翅膀,用腦袋,用身體……用力地、堅定地撞上去,一下又一下,毫不猶疑,絕不退縮。
終於,他聽見了蛋殼破碎髮出的細微聲響。
用力!最後一下!
唐臨拼盡全力往蛋殼上死命一撞,“啪嚓”一聲脆響,一小塊蛋殼被他撞得裂開了,冰冷但清新的空氣湧進來,唐臨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怎麼這麼冷,都要凍成狗了,難道現在是冬天?
這個念頭模模糊糊地從唐臨的腦海裡轉過去,很快就被他忽略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從這個蛋殼裡離開。他努力地用腦袋拱、用嘴巴啄、用翅膀拍,把剛剛破開的那一小塊裂口擴大再擴大,終於變成了可以讓他透過的缺口。
在整個鳥都脫出蛋殼的那一刻,唐臨本能地拍動翅膀立穩了身子,然後便邁出爪爪想往前走。本來以為三隻爪子能走得更穩,萬萬沒想到腳下的地面居然是光溜溜的,他爪底打滑地一個屁股蹲兒坐在光滑的冰面上,哧溜一下蹭出去老遠。
……這個冬天還真是冷啊,山洞裡居然都結冰了,也不知道這山洞裡哪來的水?
唐臨有些奇怪地想。他晃了晃腦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海中強行趕走了。畢竟現在人命關天,找到受害者才最重要。
他仔細地四處觀察著,尋找那群孩童可能留下的痕跡。
如果現在是冬天,那個被打得很慘的受害者恐怕有些危險,就算沒有失血過多或者直接凍死,在這麼冷的冰雪裡待久了也準要得病。剛剛那聲音聽得唐臨都有些心顫,也不知道那孩子會不會重傷,如果在受了傷的同時又得了病,一條小命肯定是要嗚呼哀哉的。
哪怕他現在還只是一隻剛剛破殼的雛鳥,並不能給出什麼有力的援助,但有限的幫助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唐臨想著,集中精神梭巡著洞窟的各個角落。
很快,他就在空氣中聞到了血的味道,目光也迅速地集中到了邊角處的一灘血液上。
他生疏地兩步一滑地走在冰面上,磕磕絆絆地蹭到了那灘血的旁邊。
還好,這灘血並不多,雖然相對於唐臨現在的體型來說不算少,但對於一個年幼的孩童而言並不是什麼致命的失血量。
但是血液全都結冰這點好像就不太對了。
唐臨盯著那攤粉紅色的冰血,想要做出皺眉的表情,但很快就發現自己沒有眉毛。他憤怒地咔噠了一下喙,拍拍翅膀三下兩下跳到了那孩童的胸膛上,把腦袋貼在他的胸口聽了聽,頓時稍稍鬆了口氣:這孩子還有心跳。
不僅有心跳,而且跳動得還算是穩健有力,聽上去生命暫時沒有什麼危險。
不過這個孩子的身上,怎麼會這麼涼呢?
不,說“涼”並不算很準確。與其說是“涼”,不如說是“冰”,自從脫出蛋殼之後,站在冰面上唐臨都沒有覺得冷過,但是他剛剛往幼童身上那一靠,卻感到一股寒意直刺骨髓。
他抬起頭,仔細看了看面前的幼童。
這孩子生得粉妝玉琢,十分可愛,看起來最多不過四五歲光景,但卻並不像同齡孩童那樣肌理圓潤,甚至可以說有些瘦弱。他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甚好,看著就偏小,明顯不合身,而且已經穿的很舊了,雖然洗過,但不知什麼原因洗得不是很乾淨,還能看見些陳舊的汙漬。
幼童的衣服被扯破了,上面佈滿大大小小的洞和裂口,蒼白到有些透明的面板從洞口裡露出來,面板上或多或少有著正在滲血的傷口或青紫的淤痕。孩子的頭髮很長,一看就沒有怎麼修剪過,但卻極順滑,並不顯得髒亂。他的眼睛緊緊閉著,睫毛靜靜地闔上,雖然衣服破舊又形容狼狽,但唐臨看見他的第一眼,腦海裡蹦出來的詞還是“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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