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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我爸成天都陰沉著臉,也不知在想什麼,直到他去世前一天,他說他把新房子的戶口本辦好了,那是他搬過來後第一次笑,也是最後一次。
第二天起床,我就發現他有些不正常,不敢出門不說,連呆在家裡都神經兮兮的,他說他頭天晚上做夢,夢到鬼差對他說他陽壽已經盡了,要來勾他的魂,他很驚恐,就說他還年輕,身體也沒有病,為什麼陽壽盡了,鬼差就說有人拿錢買了他的命,他收了錢就該死。
那天我爸在臥室裡呆了一天,我問他是不是收了誰的錢,還問他買這新房子的錢是不是就是別人給的,他卻沒回答我,我問我媽,我媽讓我別管那麼多。
當天晚上,我半夜聽到我爸大聲喊了幾次,聲音都變樣了,第三天上午,他就說鬼差又來勾魂了,他不想死,他要把錢還回去,這個時候他的臉色已經比正常時候白了很多,兩隻眼睛也沒有神色,我被他的樣子嚇壞了,也猜到他的確收了人的錢,我也勸他把錢還回去,結果我媽就把我趕出了臥室,把臥室門也關上了。
我趴在門上,聽到我媽在勸我爸,說他只是做了噩夢,還說這世上哪裡有鬼,讓他別胡想。豈知當天晚上我爸真的就去世了,早上醒來時身體都冰了,都怪她!”說到最後,女孩直接用手指向了她媽。
這次,在女孩說的過程中,中年女人沒再吭聲,即便最後女孩指著她,她也沒像剛才那樣發怒,而是低下了頭去。看來,燒屍工真的出事後,她心中對這事其實也是有愧疚的。
“她說的都是真的?”劉勁看著中年女人,遲疑地問道。
女人仍然沒有吭聲,愣了幾秒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死前真的帶了一大筆錢回來?”劉勁繼續問。
聽了這話,女人抬起頭來,眼中有了些猶豫。
“你放心,我們不會要求你把錢拿出來的。”我想起剛才女孩說到她媽似乎有些捨不得把錢還回去,於是就擅作主張替劉勁說了這麼一句。
女人仍然沒有開口,望向了小女孩,女孩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了一旁。
“你以為真是我想要這錢麼,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啊……”女人嘆息著說,語氣中帶著無比的落寞。
聽了她這話,我有些疑惑,看向了小女孩,卻並不能看出什麼。我就想,女人的意思是不是把這錢留著供女孩讀書,可轉念一想,女孩唸到大學頂多花十來萬,燒屍工的工資不算低,沒必要為了十幾萬元搭上一條命吧。
說到上學,我猛然反應過來,今天不是週末,為何女孩沒有上學呢?
“我不聽!我不聽!”女孩聽了這話,反應很大,用雙手捂住了耳朵,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就往她臥室走去。
看到她走路的姿勢,我皺起了眉頭,她的動作似乎有些彆扭,像是一個瘸子。
“嘭!”女孩走進臥室後,猛地把房門關了回來。
“你女兒的腳……”劉勁也看出了問題,小聲地問著女人。
“六年前,她放學回家的路上,被一輛轎車碾斷了一隻腿,司機跑了,我們花光了積蓄為她醫腿,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去上學了。我們知道她怕同學笑話她,也沒有強行讓她去,就想著給她多攢點錢,給她換一隻好的假肢,也讓她後半生都衣食無憂。她爸本來是在外面打散工的,為了能多賺點錢,這才去了殯儀館。
本來我們是住在破舊的房子裡的,她爸到殯儀館幹了三年,這才換到了之前的那個小區,我們不是貪圖享受,只是想用物質上的富足來彌補女兒心理上的創傷。
一個多月前,她爸突然告訴我她從殯儀館辭職了,我很驚訝,問他為什麼,他說他賺到了夠我們一家三口用一輩子的錢,所以就走了。我問他有多少錢,是哪裡來的,他讓我別管那麼多,還說反正他沒有違法犯罪。
過了幾天,他突然告訴我他在這裡買了一套房子,是裝修好的,可以直接入住。我問他為什麼要搬家,他說怕有人找上門來。在我的再三追問下,他才說他做了一件虧心事,有人拿兩百萬從他手中買了一具屍體。
那屍體本來是要燒的,結果他沒有燒,把屍體藏在了焚屍間,然後弄了些衣服紙錢這些東西燒成灰,把灰裝進骨灰盒拿給死者家屬,到了晚上,他再偷偷把屍體拿出來交給那人。
做了這事,他心裡有些愧疚,第二天他查到自己卡上多了兩百萬,馬上就辭職回了家。為了徹底與此事劃清界限,讓人找不到他,他才想到了換房子。他出事前的確說夢到陰差來收他的命,可我想著他在殯儀館幹了幾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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