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小偷看起來都不像小偷。’壞傢伙大多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反倒是舉止齷齪的人搞不出什麼名堂。所以看到你這種言行帥氣的傢伙,總覺得應該是小偷之流的。”
“就是所謂‘惡魔的嗓音特別好聽’嗎?”
“聽周造說,戰前的日本也是這樣。一宣告‘開戰嘍!’,所有的人、包括我都反對,但戰爭不知不覺展開了。一開始政府光講些漂亮話,把所有人牽扯進去,像是‘國家有危險,我們一起扞衛家園吧!’、‘再沉默下去,國家的面子都要丟光了!’拼命地煽動人民。唉,就是這麼回事吧。”
黑澤想起一句諺語——通往地獄的路都粉飾得很美。同時他也察覺話題扯遠了,“這位周造似乎很受村人愛戴喔?”
“是呀,他也五十歲上下了吧,孤家寡人一個,個性穩重、溫柔,待人又和氣。”
“他和陽一郎交情不好嗎?嗯,不過他說的是事實。”
“陽一郎的風評如何?”
“哎呀,在上位的人難免遭人指指點點,要是被看輕就玩完啦。不過,陽一郎的確很不會做人。”婆婆又補了一句,“和周造簡直是天差地遠。”
車道上完全不見行人或車輛,兩人並肩走在大路的正中央,整片澄澈蔚藍的天空飄著絲絲宛如輕煙的白雲,黑澤不禁為這份閒適感動不已。周遭一片恬靜,只聽見鞋子踏在地面的輕快聲響。在如此清爽的晴朗天空下,與一名大上自己五十多歲的婆婆並肩漫步,是多麼難得而奢侈的事啊!不過話說回來,這位婆婆真的九十歲了嗎?
“所以呢?你覺得如何?”兩人走了數十公尺,唄子婆婆突然問道。
“什麼覺得如何?”
“入窟獻祭的習俗啊。你怎麼看?”
黑澤正想回婆婆“您剛才問過了”,但感覺上她這次只是想開個話頭,其實是她自己有話想說。於是黑澤反問她:“您怎麼看呢?”
不出所料。“其實啊,我在猜啊……”只見唄子婆婆緩緩道來:“當初會搞什麼活人獻祭,背後一定有鬼。”
婆婆的嗓門並不大,但中氣十足,黑澤一字一句都聽得很清楚;而且即使講得有些斷斷續續,言詞表達卻毫無窒礙。“婆婆,您真的九十歲了嗎?”
“不是啊。”婆婆回道。
“我想也是。”
“不是九十,是九十二歲。”
“啊?”黑澤頓時啞口無言,怔了一會兒才回道:“我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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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前來小暮村的路上沒留意到,但這條山路似乎緩緩彎了個弧度,本來以為筆直前進就會抵達的山頭,如今卻出現在右前方,巖壁也在那附近。婆婆說:“越過山頭就是山形縣了。”黑澤卻不覺得這座山頭能那麼輕易越過。
“我猜啊,當初會選什麼入窟者,一定是那屆村長在打什麼鬼主意。”婆婆又說了一次。
鬼主意?黑澤不明白。“可是我聽說是村長做了個夢,夢中提議以活人獻祭消災呀?”
“哼,你覺得會這麼湊巧,說夢就夢得到嗎?”
黑澤想想,也不無道理。
“我啊,生性多疑,總覺得任何事物都有另一面,所以聽到這種事我也持保留態度,說什麼‘只要把活人獻給神,山賊就會銷聲匿跡’,很像在騙人吶。”
“不過後來山賊的確消失了,不是嗎?”
“我是這麼想的——那個犧牲者啊,村長根本打一開始就決定好了。”
“您說那個女的?”
“嗯,依我看呀,那個女的恐怕是村長的情婦之類的,也就是對村長有威脅的角色。”
看來故事相當曲折離奇,黑澤不禁興趣大增。
“然後呢,村長為了滅口便決定舉辦活人獻祭。哼,當初一定是這麼盤算的啦。”
“為了殺掉她嗎?”
“剛開始可能沒打算做到那麼絕,但村長和山賊之間一定做了什麼交易,好比‘我送個女的給你們,別再來騷擾我們村子了’,應該有過這類的交易或是私相授受吧。”
“送個女的給你們……”黑澤喃喃念著,一邊感受這句話的咬字中伴隨著血淋淋現實的不快感。
“沒錯。‘那個洞窟裡關了個女的,隨你們處置,交換條件是別再來打擾我們’,聽了很不舒服吧,但很有可能哦。”
“聽了很不舒服,但很有可能。”黑澤也同意,“聽說入窟者進去洞窟之後,村人會以岩石堵住洞口,是嗎?那山賊要從哪裡進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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