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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地朝她走來了,許是因著這幾日臥病在床,他身著一身寬鬆的月色長袍,半束著墨色長髮,有些隨性,走起路來長袍墨髮隨風飛揚,頗有幾分仙人之姿。可是他的面色,又帶了幾分冷鬱,包括那眼神,都是陰寒的。他不快樂,他很不快樂,她感覺得到。
他和少年時不一樣了,完完全全地不一樣了。也是,經歷了那麼多的大風大浪……可是,他也與記憶中成年後的他有了些不同,似乎是,更加地陰沉了。
以前的他,即便是與她相決絕,也是帶有幾分生機意氣的。可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失了生機的人,他是怎麼了?是因為生病了嗎?
他走到窗前的几案前,停了下來,只是取了桌上一物,便轉身回去了。
陶織沫這邊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很快便溼了一片衣襟。
身後的莫忘南皺了皺眉,他只知道,他不喜歡,很不喜歡看她這樣,不喜歡看她因為別的男人而哭泣。哪怕那個人,是他……
他迅速地抱起她,離開了竹苑。
出了縣令府,來到一個空僻的巷口後他才將她放了下來。可是她還是哭,哭個不停。他的胸前,已經溼了一大片。她的眼淚,怎麼能這麼多。
他靜靜倚在牆上,只是看著她。他很想看明白她的眼淚,想知道她是為什麼哭。
直到夜幕完全降臨,她還在哭。
“別哭了。”他輕聲道。
她勉強收起了哭,可仍是不斷抽泣著,這樣子,似乎比哭還難受。
他終於忍不住,一把拉過她,擁入他懷中。
“為什麼哭。”
陶織沫也不知道,但她就是、就是停不下來。她好想他,好想他,好想他。可是卻只能這麼遠遠地看著他。
她忍不住回想起她與他過往的一幕幕,年少的一幕幕,甚至於後來互相傷害的一幕幕,這些,都深深存在她的腦海中。幸福的,快樂的,難過的,痛苦的……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的記性可以這麼好。
在她的啜泣中,一滴雨水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滴,兩滴……又滴在了他的帽沿上。豆大的雨滴不斷從天上落下,看這雨勢,很快就會變成傾盆大雨了。
“下雨了,回去吧。”他道。
陶織沫微扯了一下他的長袍,她想淋雨,可是忽然想到他身上還有傷口,也不知傷口好了沒有,便又鬆了手。
他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她驚叫了一聲。
可是一對上他的眼,她便緊緊地閉上了嘴,一想到自己哭了這麼長時間,便覺得十分丟人,而且眼睛肯定也腫得像核桃一樣了,又連忙將頭低了下去。
他躍上屋頂,陶織沫忙抱緊了他,頭也不自控地埋在了他胸前。不抱緊點,可是會掉下去的。
他沒有說話,可是卻很滿意她此時此刻的乖順。她很輕盈,他抱起來幾乎不怎麼費力,以他的體力,可以抱著她一整天地來去自如。
他沒有將陶織沫抱回客棧,而是將她帶到了一個精緻的四合院。莫忘南說,這是長風鏢局的一個據點。
“我讓人給你送洗澡水進來。”他雖然替她擋了不少雨,可是因他是迎著風來的,她身上也被雨打溼了不少,還是洗個熱水澡暖一下身子好。
很快,便有兩個利索的家丁抬了一個熱氣騰騰的浴桶進來,緊接著又有兩個丫環送上了合適的衣物,還有一碗薑湯。
陶織沫沐浴完,慵懶地半倚在床上。她將頭也洗了,此時披散著半乾的長髮,五指時不時穿過長髮,靜靜梳理著,傾耳聽著窗外的狂風暴雨。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想得有些失了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莫忘南已經立在她床前了。
想他也是剛沐浴完,身上穿著鬆垮的黑袍,隱約露出結實的胸膛。
陶織沫大吃一驚,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此時此刻只穿著單薄的中衣,忙整個人躲進被子裡,抱著被子冷聲質問,“你進來怎麼也不敲門?”
他無奈道:“我敲了。”只不過,雨聲太大了。
“你!沒聽到!”陶織沫有些憤怒,“大晚上的,男女授受不親!你還不快出去!”就算有事找她,也要等她穿戴整齊吧。她如今這副模樣,穿著中衣,又披散著長髮,不應當是他能看到的。
“福公子不是男兒身嗎?”他調笑道。
真是的!又恢復了這副痞痞的模樣!這個莫忘南,是不是有人格分裂啊!在別人面前,總是一副深沉穩重的模樣。可是在她面前,就一副吊兒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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