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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嗎?你還說,落兒的眉毛生得和我很像,後來他哭,我將他抱去給奶孃餵奶,就是地那個時候,我將他們二人換了。”
紅花夜叉聞言,面色有了一瞬間的慘白,死死地盯著陶右相。
“哈哈哈哈!真是蒼天有眼!”陶夫人仰天大笑了起來,卻是面容癲狂。她不知道,不知道陶右相是真的這麼做了,還是他這麼說只是為了救下陶凌雨。可是此時此刻,她只能相信,她不得不去相信!她怎麼可能,這十多年來折磨的都是她的雨兒呢?她不相信,不相信!
“不可能!我不相信!”紅花夜叉紅唇慘豔,一隻手緊緊抓住了陶凌雨瘦弱的雙肩,指甲幾乎掐入他的皮肉,“他不可能是我的落兒,不可能!”
可是,她深知陶天佑的性子,他不會說這種謊言,還是,他真的只有為了從她手上救下陶凌雨?
“玉兒,你知道的,我從不騙你。”陶右相面容嚴謹。
紅花夜叉眸色絕望,猛地鬆開了陶凌雨,蹲到他面前捧起了他的臉,細細辨認著。他的眸中已經沒有了眼淚,就如同乾枯的泉眼,他的眸色極其淡漠,沒有愛,沒有恨,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傀儡。
紅花夜叉從未像此時這般害怕過一個人的眼神,他似乎望穿了她心底最深處的恐懼。她顫著手解開了他的穴道,唇張合了數次,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陶凌雨將阻攔在面前的她一把撥開,可是一站起來卻狠狠地摔倒了在地,他的雙腿麻而痛,已無法支撐他站起來。他毫不猶豫地爬了進來,顫著四肢往陶織沫的方向爬去。
“我的、我的孩兒……”紅花夜叉伸出手來輕輕觸著他,他一隻手憤力甩開她,頭也不回地爬到陶織沫身邊。
此時,神志不清的陶織沫仍被即墨難緊緊抱在懷中,她雙目呆滯,口中喃喃不清,全身發抖得利害。
“織沫……”他哽咽著喚了聲,“你聽我解釋……”
陶織沫突然回過神來,渙散的眼神變得極其兇狠,猛地從即墨難懷中掙脫開來,朝他撲了過去,揪著他的衣領衝他歇斯底里吼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子!”
“織沫……”陶凌雨想抱住她,她卻越發掙扎得利害,極其厭惡他的觸碰。
“你不是我四哥!我恨你!你害死他!你害死他!是你害死他!我恨你!恨你!”陶織沫將滿腔怒火都瘋狂發洩到了他的身上,對著他拳打腳踢,惡言怒罵。
“對不起!”陶凌雨緊緊抱住了她,任由她的拳腳像雨點般落在他的身上,陶織沫此時失魂落魄,拳腳極重,落在他本就瘦弱的身子上,更如暴雨擊打浮萍般,將他擊得潰不成軍。他雙目通紅,哽咽道,“這一切,皆非我情願……”
“你放開我!”陶織沫掙扎開他,狠狠甩了他一耳朵,“噁心!”她狠狠地瞪著他,如同仇視著最恨的人。
他的頭被打得歪向一邊,白淨的臉上留下了尤為明顯的血色指印。他低垂著頭,終於不再說這些蒼白的言語。
陶織沫也停了下來,神色哀悽得如同天地間獨剩她一人,喃喃自語道:“阿辭……我的阿辭……”
他看見陶織沫淚落,卻不是為他。陶織沫顫著腿站了起來,她要阿辭,她要南宮辭,她要去找他,可是去懸崖下的路,還有好遠好遠……就像是她窮極一生都無法去達的永遠。
“織沫,”陶凌雨爬起來拉住意欲離去的她,哀求道,“原諒我……”
陶織沫只覺得有人拉住了阿難披在她身上的外袍,外袍被拉墜落地,□□出她的大片肌膚,她回過頭來,陶凌雨沒有迴避,雙目直直地望著她的眼睛,他眸中帶著如同罪人般的虔誠而迫切的希望,他想得到她的原諒,哪怕下一刻死去,他也無怨無悔。
像他這樣的一個廢人,活在世上還有什麼用?可若是能得到她的原諒,他便是下了地獄,也能覺得心安一些了。
阿難見狀,連忙奔過來拾起地上的外袍,給她套了進去,陶織沫木然地穿上,綁好繫帶,神色決絕地輕吐出三個字,“不原諒。”
原諒他?怎麼可能,阿辭死了,她憑什麼原諒他?不,此生都不原諒。陶織沫毅然決然轉身離開。
陶凌雨淚落,這或許是他此生的最後一滴眼淚了。他緩緩地站了起來,舒展開身子,抬頭挺胸,彷彿是此生第一次站起來。一直以來,他都佝僂了太長時間,甚至忘記這站起來的感受了。
他開口,聲音清冷,“對不起。”話落音,他一個轉身,朝身後的懸崖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