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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
這支商隊身份似乎不太簡單,她最好還是少接觸為妙。這為首的少女一身潔淨的白衣,若她沒看錯,她這身白衣用的是最上等的絲綢——雪中綢,哪怕在漫漫黃沙中行上一日,也不會沾染上一顆塵土,衣物始終如白雪般皎潔,光滑如新。
少女又細細品了幾口,而後緩緩道:“一品甘,二品清,三品香。這花尚可,茶老了,再者,泡茶所用之水,非佳品。”
陶織沫心中暗暗讚歎,這少女舌倒是挺刁的,居然全品了出來。她面上仍是恭敬之意,轉過身子來,低著頭讚道:“姑娘好眼力。”
她卻是輕哧一笑,笑聲中似帶幾絲不屑與嘲諷,想來是這些恭維的話聽多了。
聽得她起身的聲音,陶織沫抬起頭來,她已經挽上面紗,輕躍上駝背了。
身體如此輕盈,不是舞者,便是武者。
陶織沫目送她離去,這一行人也未再回頭看她一眼。
幾日後,陶織沫也漸漸釋懷。
日出日落,她都在這裡。有的人,來了走,走了來,皆不過是她生命中的匆匆過客。
看著落日餘暉,她的手忍不住緊緊按住胸前的楓玉,彷彿按住了自己的心。
阿辭,她的阿辭,遠方漸漸有他的訊息傳來了。
新上任的幽州刺史,位列十三刺史之首,傳聞其美貌驚人,卻終日不苟言笑,人稱冷麵刺吏。
他上任後嚴懲貪官汙吏,禁止循私受賄,以雷霆手段,整頓十三州。
這幽州刺史何許人也?他便是半年前令邊境金人聞風喪膽的少年將軍宮南!
☆、第9章 幽州刺史
這少年將軍入軍營不過一年有餘,卻大大小小參與了邊境近五十場戰爭,每次皆是打得敵軍落花流水。最為有名的莫過於他在弋陽一戰中,僅率領三百親兵便深入敵軍,生擒金兵主將歸來。這一場戰役,已被史官大筆一揮光榮記入史冊。
“我跟你們說呀,這少年將軍不僅文能安邦,武能定國!而且呀,我曾經見過他一面!”來客放聲道來。
“真的呀?聽說他音貌柔和?”他們心中皆有疑問,驍勇善戰的將軍不個個都是虎背熊腰的麼?
“豈只是音貌柔和?潘安宋玉亦不能比及也!”
“那長什麼樣呢?”旁人好奇問道。
“長什麼樣?將軍之貌美豈是言語所能描繪?怕是聖上的畫師也不能繪出他貌美之一二。”來客毫不掩飾對其仰慕之情。
“說得這麼誇張,那不是比那畫上的仙人還好看了?”
“這個……就是有仙人之姿!唉!筆墨所不能及也,慚愧慚愧,虧我苦讀十年聖賢書!”
陶織沫靜靜傾聽著,偶爾嘴角浮起一絲淺笑。他已經成為幽州刺史了麼,這樣,是不是可以不用再去打戰了?
戰場上刀槍無眼,陶織沫怕他仍會像前世那樣落個身殘。像他那般驕傲的人,不應該有任何瑕疵,他必須要是完美的。
前世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對他說出那麼狠毒的話。那句話說出口,她傷得比他還重。
那幾位來客還在津津樂道,陶織沫這邊卻是笑未收起,愁上眉梢了。
他整頓貪官,只怕會得罪不少權貴,這讓她怎能不擔憂。
菩薩,您一定要保佑他平平安安的,陶織沫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大福!大福!”
耳旁傳來熟悉的呼喚,她明明聽到了,可是身子卻是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娘,怎麼了?”
“大福,你最近老是走神!”李氏皺眉道。
這一年多來,靠著陶織沫釀造的桂花酒和炮製的各色花茶,他們已經賺了不少銀子。現在日子清閒了許多,也不用上山去打桂花了。
以前忙得停不下來的時候她氣色倒還好些,可是自從閒下來後,她反而常常露出疲憊之態,沒客人的時候經常趴在桌上打盹。
“哦,我沒事……可能,可能昨晚沒睡好。”陶織沫輕聲應道。
“哦,你看,這個月賣酒都得了五百兩。”說到這,李氏便收不住笑,五百兩呢!那可是她做夢都沒想過能掙這麼多銀子的,“你看,要不把縣城裡那個店給盤下來?”
這幾個月她們一直在留意縣城裡合適的店面,前幾日她們去看了一家,很是滿意,只是陶織沫卻遲遲沒下定決心,不知在顧慮什麼。
李氏是想:盤下店面後,雖說陶織沫還是拋頭露面的,可至少不用在這茶攤上風吹日曬、吃灰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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