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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葉之上,卻是一身清明,彷彿他的身後是浩瀚河流、奔瀉長川、如畫江山。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王者氣概。
他一直明白,他家的公子雖然表面看起來溫潤,柔軟,親切,可內心卻是冷硬無比的。他覺得,他有時候就不像一個人。因為是人嘛,總要與人親近的,總要有慾望的,可他卻多年來拒所有人於千里之外。
要說慾望麼,他也算有,但那並不是他的本願。
他自己似乎從來沒有想要得到的東西。
這些年更像是一具完美的行屍走肉,一件完美的殺人工具,一個完美的機器執行者。
雖不忍打破眼前難得一見的良辰美景,雲楚仍然快走幾步上前,將步天音這幾天所做的事情,事無鉅細,盡數彙報。雲長歌聽後也只是點點頭,雲楚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垂首說道:“四公主的侍女連翹來了,在門外候著,說是四公主病了不肯吃藥,非鬧著讓人請公子過去。”
雲長歌淡淡道:“你去回她,四公主不肯吃藥應該進宮去請韋貴妃。”
雲楚應下。
萍水園外,一輛精緻的馬車。
連翹一臉菜色的看著面前的門“嘭”的關上,然後又一臉菜色的回到了那輛馬車旁,花語嫣抱著手爐從車裡探出頭來,迫不及待的問她的侍女:“怎麼樣,他說什麼時候來?”
連翹低著頭,面無血色,小心翼翼的說道:“雲公子說您不吃藥,奴婢應該進宮去請貴妃娘娘來……”
花語嫣的臉頓時黑了,她猛地將手中的暖爐砸到連翹的臉上,怒喝道:“再滾去敲門!今天他若不隨你一起去公主府,你也不用回來了!有多遠滾多遠!”花語嫣說完就將車門“嘭”的關上,她就不信了,她堂堂東皇最寵愛的公主,竟然連一個男人都得不到?
想起在韋府他白衣破夜而去,卻是為了救下步家的那個剛被休了的醜八怪,她心裡的怒火就越燒越盛。憑什麼那個醜八怪能上他的馬車,而她堂堂貌美如花身份尊貴的公主殿下就不可以?
不行!她一定要得到他!將氣都撒在了連翹身上,花語嫣的心情似乎好了些,陰著臉下令車伕回府。
連翹被她的手爐砸了個踉蹌,痛苦的捂著臉在冰冷的地上打滾,再鬆開手時,那半隻眼睛都已血肉模糊,鮮血順著臉頰唰唰往下流,染紅了她皂白色的侍女服。她連滾帶爬的摸索到萍水園的大門邊,不斷的扣動門環,可那扇看似溫暖的朱門,再也沒有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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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帝都著名的賭坊。
此刻,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雙層小樓裡裡外外通火通明。一樓大廳設有三桌牌九,三桌骰子,三桌六博。桌邊站著或坐著的都是男人,有的面目通紅,有的握緊了雙拳,有的緊張的不斷的喝著侍女送來的茶水,有的盯著桌上的牌一動也不動。
九張桌子中央,是一條三米長桌,上面有冒著熱氣的茶水、暖酒、核桃瓜子等小吃。有容貌秀麗的侍女穿插在各桌之間,端茶送水遞手巾。她們偶爾笑嘻嘻接下客人打喜的錢,但從不伸手去拿桌上白花花的銀子。
幾個容色清秀的少年含笑立於桌邊,每賭完一局,他們都要抽去一到三成不等。注大多抽,注小少抽。這是東平堂的規矩。
一樓的最裡面有間半開的房子,門前是一道十二扇大屏風。門上垂著紫色的水晶簾子。進門也是一道屏風,不過只有六扇。地上鋪著白色的羊絨厚毯,四角放著取暖的火盆。到處都掛著粉色的絲幔,從房頂悠悠的垂到地上,與皎白的地毯糾纏,端的是風花雪月,曖昧至極。
屏風後的軟榻上躺著一個人。
紅衣墨髮,低垂著眼,面含微笑。
他的身側,半跪著兩名貌美的女子,正伸出柔軟無骨的小手給他捶背。他偶爾會伸手去摸一摸她們的滑嫩的小手,就像外面那些賭徒會突然拉住送水的姑娘。對於她們這樣的下人來說,在這裡間伺候,總比外面好太多了。
牆角的鶴嘴中吞吐出白色的煙霧,嫋嫋渺渺,散發出一絲絲幽香。
突然,一個青衣打扮的男子從門口切了進來,躬身道:“堂主,有兩個毛頭小子在骰子一號桌輸光了錢又賭上自己的一雙手,兄弟們衝上去準備剁手的時候,其中一個忽然說他是步世家的人,誰也不能動他。”
紅衣男子沉下了面色,示意那兩個伺候的婢子退下,他坐直了腰板,皺眉道:“青禾,你真是越發退步了。這種事還用我教你麼?”
青禾垂首道:“屬下不敢。派人去查了,回說是步家的少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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