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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伕一聽,心中更是肯定了張黧是個風塵女子,便開口道:“這妞貨色你也瞧見了,快點給錢,我好交人!”
這怡紅院來的女子,最開始哪個不是哭哭啼啼,老鴇哪裡見過張黧這種表現的?不過也好,倒也讓她省心了不少。揮揮手,一旁有人上前帶走了張黧。
張黧回頭看了一眼,那車伕已從老鴇手中接過銀子,多少她倒是看不清,也不在乎他拿了多少。但已知道,他們已經完成交接了。
她被帶到一間房前,牌上寫“胭脂閣”。想必,便是叫她梳妝打扮的地方吧。果真,一旁有一個女人塞進她手中一件衣服,“妹妹,新來的吧,媽媽叫給你件衣服,快進去換吧。”
張黧點點頭,接過衣服走進胭脂閣,反手關上了門。
先是推開窗子,向外望去,這離地面的距離,大約有二層樓那麼高,正南方向坐落著一座山,隱隱約約可見山路盤旋,若是逃進那裡,想必是不易被發現,只是,這窗臺這般高,她又有身孕,怎麼下去是個問題。
張黧關上了窗子,還是先把老鴇拿來的衣服換上才是。
展開衣服,皺了皺眉。這件衣服,她實在不喜。
胸口做的很低,衣衫又很透,簡直是透視裝。雖對古代衣料不那麼瞭解,但張黧只覺得這衣服不值多少錢。裙子樣式總算是還湊合,腰部收的很高,她雖是懷孕但身材還算沒有走樣,肚子也沒有隆起,穿上後還是顯得她的纖腰不盈一握。大紅色有襯得她的面板分外的白皙。
一旁放有一盆清水,張黧洗了兩把臉,早晨塗與臉上黑灰的粉黛一洗掉,整個人便又是傾國傾城。
“她人呢?”門外傳來老鴇的聲音。
“她進去換衣服了。”
“是嗎?”接著是推門的聲音。
那老鴇走了幾步停在張黧面前,頗為滿意的點點頭,因為張黧現在,隻手執筆沾了胭脂,在眉間畫梅花。
“恩…真是聽話。”老鴇道,轉身出去了。
隨著關門聲,張黧放下畫筆。
老鴇已暫時信任了她,她要趁著短暫的時間逃走!不然,就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了。更何況,如今陳煜可能性命攸關!
說行動,就行動。
從一旁拿來方才捆著她手的粗麻繩,沒想到,那車伕給她留下的唯一東西竟是也派上了些用場,使盡了全身力氣綁在床幫上,又吃了幾粒安胎藥丸,拉起粗麻繩,便跳出了窗子。
她一介弱女子,又有身孕,身形實在不便利,出了窗子才知道,要下去有多難,她的手腕沒有那麼大的力氣能支撐她的全身,腳下,又是把不住滑,在牆上穩不住,剛踩上牆,便是向下滑去!
“磴!”繩索鐙直扯住床幫的聲音。還好,粗麻繩沒那麼長…在她離地面不遠處停了下來,否則這麼一摔,怕是孩子都保不住了。
張黧白嫩的手掌被疵磨出不少的血泡,只是眼下,哪裡顧得了那麼多?穩穩的踩在地上,不再回頭看一眼,轉身便跑向正南方的山脈。
不知道嫻靜寺在哪,沒關係,她可以自己去找!既然上天給了她機會重生,那便不是白活一次的,她要拼了命守護她愛的人!
陳煜,等著她!
一定要等著她!
☆、(一百零一)遺世獨立柳葉落
山裡的溪水實在是涼,都已經入夏了摸起來還是刺骨的扎手。
張黧洗了一把臉,靠著旁邊的石頭坐了下來。已經進山了,跑出了這麼遠,應該…不會再有人追上來了吧。
方才她剛跑出怡紅院不久,便是見有人衝出來尋她。
她也沒想過,竟然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躲進一旁的小巷弄裡,好在搜尋她的人朝另一個方向走了,她才算是得以暫時安全。
將將放下心,就發現一旁有位七旬婦人帶著自己的小孫女在乞討,眼睛在她們身上掃視了幾圈,反手抽出髮間玉簪,這是她身上最後一件值錢的物件了。
她用這玉簪換了七旬婦人那一身又髒又臭的衣袍,將紅衣脫去,換上了那衣袍,頭髮已經沒了東西束縛,散在腰間,她用手抓亂,又在臉上抹了些土,才又是上路。好在這樣的裝扮讓她躲過了怡紅院的追尋,眼下,她都已經進山了。
雖然還不知道嫻靜寺在哪,但總好過她再被抓回去。
可上天似乎這次不隨她的願,她剛是歇了一會兒,就看到怡紅院的人已經追上來了。
急忙低下頭,跪在地上,抓著地上的野菜往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