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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氏在桌上問了這次考試的詳情,知道馬福奎高中,張永寧仍然不第,也是感慨了一番。齊長春道:“馬兄此番高中,闔家去了京城,家裡的地都典給了永寧了。”
文氏點了點頭:“咱家的地只怕也要多了,索性便都包租給別人。”
明代的舉人,是可以免稅的,所以就像《儒林外史》中所描寫的那樣,一旦中了舉,就會有很多人把自己名下的土地和房產送到中了舉的人的名下,為的就是沾舉人的光來逃稅。
明代的稅收很低,只是錢都集中到大地主和官咒的手裡去了,皇帝卻沒有錢,導致後來一打仗就要加稅加賦,搞得民怨四起。現在的皇帝把稅率穩定在一個略高的水平,不影響民生,但是卻足夠用度,也算是一個舉措,但是一定得有後續的手段,不然時間一長只怕也要民怨沸騰。
現在齊長春中了舉人,可想而知,很快就會有人來送房送地了,所以文氏才會這樣說。
齊長春笑道:“剛才在大哥家中,大哥就已經要把他名下的田地轉二十畝到我的名下了。”
文氏哈哈一笑:“你答應了?”
齊長春道:“自家兄弟,怎好不應。”
其實明初在天下初定時,曾有過農戶每丁給田十五畝的劃分方式,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土地漸漸兼併起來。開始只是漸漸集中到富戶和大戶手中,現在已經集中到舉人和官員的手裡,等兼併到一定程度,國家就危險了。
齊長春與文氏說著話,那邊卻有人敲門,正在想是什麼人訊息如此靈通,開門時卻是李恪的丫環春桃抱著李蘭過來。
春桃見齊長春在家,便萬福行禮:“齊二爺回來了,可有高中麼?”
齊長春笑道:“承你吉言,皇恩浩蕩。”
春桃聞言便又行禮道:“我家老爺也時常說,齊二爺一見便是個有學問的,這一科必中!”
齊長春笑著點了點頭,那邊文氏吃了幾口飯,自抱了小李蘭上屋去,等到哺了乳下來,春桃便抱著李蘭回了家去。
齊長春對文氏笑道:“只怕等不到明日了,晚間李家便要來了。”
文氏道:“張永寧家裡只怕是第一個。”
話音未落,便聽到張永寧的聲音在院外響起:“齊老爺,齊老爺!小生張永寧,前來相賀!”
文氏使了個眼色給齊長春,齊長春哈哈一笑,出去開門去了。
齊敏兒在一旁想道——張永寧家裡真的有一個很會相面的吧,他所交好的兩個人,都高中了呢!
這時齊長春將張永寧引進了屋子,張永寧身後跟著幾個僕人,有挑擔子的,有抱罈子的。放到屋裡的地下,都是各種禮物,吃穿住用行無一不有。
齊長春道:“張兄何必如此客氣,你我之間,還弄那些俗套做什麼,你叫我一聲老爺,豈不羞煞我了。”
張永寧笑道:“禮當如此!此番慶賀齊兄高中,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二人說了幾句,便各自坐下,文氏領了四個孩子上樓去,然後返身下來,沏了茶過來。
張永寧接了茶,放在一邊,道:“齊兄,你我之間原是莫契,我也不多客氣甚麼!有首是‘苟富貴,莫相忘’,他日飛黃騰達,可要提掣小弟則個。”
齊長春呵呵笑道:“兄弟說哪裡話來,我從鄉下到城裡,往年裡哪時不靠著張兄接濟。”
這話說得也不算虛,逢年過節的,張永寧總會送些肉食火炭之類的過來,總也擔得他幾分人情。
張永寧從懷裡拿出一個大紅包來,遞給齊長春道:“這是小弟相賀的一份心意,齊兄必定要收下。”
齊永春把手一擋:“你我之間何必如此,送了這些禮物來,已是承了你的大情了,如何又要送銀子。”
張永寧笑道:“你我在鳳陽府待到放榜,一路連夜急急趕回,到今日晚間才至家來,那些個報喜的也沒你我腳快。再過個一二日,那些上門報喜的,不要擠壞了你家的大門,便是一人一百錢,你又有多少錢來打賞。更何況你一個新老爺,賞的少了,沒的惹人笑呢!”
齊永春哈哈一笑,道:“那這錢就算我借你的,來年手頭寬裕了,便還你。”
張永寧道:“卻不是打我的臉?咱哥倆兒還說這些個!”
二人正在說,忽地又有人敲門,文氏出門去看時,卻是李恪帶著幾個家人各自也是挑擔的挑擔,抬箱的抬箱。長長的隊伍,後面還跟著一頂轎子,李恪對文氏拱手道:“聽說齊兄高中,家父便要來親自相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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