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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回去後,徐衝還沒睡。他一糙漢子,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可看不下去。
“有什麼問題,你快問。”
“李燃,你……喜歡男的?”
“是。”我大方承認。沒想到我如此痛快,徐衝反倒啞口無言,“你沒法接受?”
“這倒不是,只突然聽你這麼一說,我挺驚訝的。”他想想又問,“那孩子是你的……”
“他是我弟弟,只是我弟弟而已。”我堅定地回答。
“親的?”
“認的。”
“可我看他好像對你有意思……”
“我知道。”
“唉……沒想到你小子男人緣還挺旺。”
“怎麼?羨慕了?”
“滾你丫的!要點臉成不?!”
“哈哈,這不跟你學的!”
我們笑著打鬧成一團。能有這樣一個朋友,很快樂,也很輕鬆。
帶白帆玩了兩天,他開朗多了,跟我沒大沒小起來,不再是唯唯諾諾的小媳婦模樣。雖然他很捨不得,但得回學校上課,我也還有一年的培訓。
於是,他不得不獨自一人先回去了。
送白帆去火車站,在站臺上,他臨走前瘋了一般,幹了一件超級大膽的事——在我臉上狠狠嘬了一口,故意留下一個印跡。
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逃上了火車。
不忍直視周圍人詫異古怪的目光,我趕緊逃回了培訓基地,想找創可貼遮掩起來。可不巧在宿舍被徐衝看了個正著:“你弟弟弄得?”
我尷尬的笑笑,不用回答,想也知道。
他突然嚴肅起來,搖搖頭輕嘆:“有時候過度的溫柔反而是一種殘忍。”
過度的溫柔反而是一種殘忍。
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所愛之人的一切都令人留戀,即使那是殘忍。冷漠是殘忍,傷害是殘忍,溫柔也是殘忍。既然都是殘忍,為何不選自己最想得到的呢。
我們可以對陌生人冷眼以待,可以對厭惡的人施以傷害,但對能為自己赴湯蹈火的人,又該如何呢?即使不能同樣的赴湯蹈火,也會不自覺的把溫柔給他,因為,他值得。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後來,白帆經常會打電話來,說說自己的事,問問我的近況。
日曆一天天撕,日子一天一天過,然後竟然就過去了一年。終於到了回家的時候,我說不清是企盼還是緊張。
一大群一起進修的同事,熱熱鬧鬧的吃了頓散夥飯。你敬我一杯,我回你一杯,說些陳腔濫調,無非是祝願對方升職加薪,當上總經理,出任CEO,贏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說著說著還真有點小激動呢。
徐衝沒樣子的把胳膊搭我肩上,湊過來說:“怎麼樣?要回去了,有沒有很興奮?”
我很辛苦的想要掙脫他:“還好吧。回去工作可不比這裡,事情多著呢。”
他繼續大大咧咧道:“我說的可不是這個,你的那個弟弟,還有什麼……項北……”
我果斷的打斷他:“得了,老婆跑了的人還有工夫當別人的愛情顧問,先想想自己回去怎麼再找個媳婦吧。”我盡情展現毒舌的一面,將他滔滔不絕的下文堵在喉嚨裡。
“你個沒良心的,我這是關心你。”他狠狠揉亂我的頭髮,“等著看吧,哥哥回去就給你找一超級大美女當嫂子。”
“行啊。我倒要看看哪家的倒黴姑娘會看上你。”
徐衝一拳捶在我肩上,又給我一個緊緊的擁抱。我帶著笑容,聊聊共事的歲月,竟感慨萬千。一杯一杯的白酒下肚,到最後兩人都紅了臉,路也走不穩。
酒席結束,互相攙扶著走出飯店,我和徐衝脫離了大部隊,搖搖晃晃的走在最後。
夜晚的涼風夾雜著酒氣,我們走在夜幕下寂靜無人的街道上,喝多了腦袋發熱,大步一邁,大手一揮,慷慨激昂的吟誦道:“天涯何處覓佳音,世路茫茫本無心。無情未必真豪傑,知交何須同生根?”
徐衝也的確喝高了,血氣翻湧,隨我一起豪情萬丈的合道:“垂淚一別人千里,日後寒暖各自珍。慷慨自古英雄色,甘灑熱血寫青春。”
然後齊齊朗聲大笑,笑聲響徹街道,尤為清晰。
“別了,哥們兒!”徐衝的手衝著我停在半空中。
我會心一笑狠狠拍上去,清亮的一聲響,手都震麻了:“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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