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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擦過他的臉側，又快又疾；不吝於扇他一耳光。

謝攸寧收回手，看都不看他一眼，迅速坐起身，背過身去整理衣服。

“啪”的一聲，吊燈被開啟，她的狼狽瞬間無所遁形——頭髮凌亂地黏在腮邊、從耳垂到脖子都微微發紅，不知道是被蹭的，還是憋的。

鼻頭和眼角也是紅的，而最最可憐的，是雙唇，又腫又麻，翹的老高。

她繃著臉，一言不發，凜然的面容中，夾雜著幾絲脆弱。

陸正則心裡一軟，索性跪坐在地上，將臉虛虛地貼在她的背後，不敢再有半點強迫。

謝攸寧才要甩開，陸正則便扳過她的臉，認真而又鄭重地盯牢對方的雙眼，無比嚴肅地說道：“我喜歡你。”

謝攸寧再也想不到，她這輩子收到的第一次告白，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這還是那個前幾天無比之拽，離家出走的人嘛？

說強迫就強迫，說告白就告白，她實在消受不起。謝攸寧冷哼一聲，就待開口拒絕。

陸正則伸出一根食指壓住她的雙唇，用眼神祈求她不要這麼快反駁。

第一次這樣直白地跟人袒露心跡，他也感覺亞歷山大，尤其是剛才那麼莽撞地輕薄對方之後。

他彆扭地挪了挪發麻的小腿，調整下語調，才繼續說道：“我承認我太心急了點。但，這也是你逼的。”

謝攸寧的瞳孔迅速放大，賊喊捉賊是什麼意思，她算是深刻領會到了。

陸正則蜜色的臉上可疑地浮起些紅絲，他吶吶地說道：“那天我走，你都不挽留。這麼多天也音訊全無。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

搞了半天，還是自己的錯？謝攸寧幾乎要仰天長嘯了，這是什麼神一樣的邏輯啊。

“我不是你肚裡的蛔蟲，更不是你的私有物，時時刻刻以你為天。”謝攸寧挪開他的指頭，沒什麼好氣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陸正則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衝口而出。

末了，他眼巴巴地望著謝攸寧，說道：“我沒想限制你的自由，也不會問你今天來這裡幹什麼。我只希望，你如果做出什麼決定，請第一時間告訴我。”

他低下頭，嘟囔道：“陸正揚，你說不要就不要。”

這才是他不安感的最深來源，曾經目睹過謝攸寧對前夫的無比在意和眷戀，誰知道她說離婚就離婚，絲毫不猶豫。

一想到自己也可能被毫無預兆地拋棄，他今天才會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只想把她徹底佔有。

“我會的。”謝攸寧只迷迷糊糊地聽到“陸正揚”三個字，卻神奇地猜中了他的想法。

還沒想好該不該原諒這個人，被他甩到地上的手機螢幕微微亮起。

“接完電話趕快回來，我的軟體園就指望你救命啦。”發件人，是謝明達。

她想了想，將手機遞給陸正則。

只一眼，陸正則就明白了來龍去脈。他揉了揉謝攸寧的頭髮，說道：“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來處理。”

果然又是陸正揚搗的鬼，說什麼跟謝明達合作開發，結果卻是騙他先投資，再爛尾掉。

離她出來接電話，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小時。

謝攸寧也顧不上跟臺裡聯絡，匆匆回到了來時的包廂。

儘管她剛才已經努力整理好儀容，可那紅撲撲的臉頰和微腫的嘴唇，還是把她徹底出賣了，沒能逃得過林昱的眼睛。

剛才那個是她男朋友？林昱心裡有底了。

接下來，幾乎是她的繼母王麗蓉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不是贊林太的首飾漂亮，就是誇林昱如何有出息。

林太出於禮貌，匆匆堅持著用完餐，便要告辭。

林昱饒有興致地跟謝明達又談了幾句生意場上的事情，好心地提點了他幾句軟體園的資訊，引得謝明達眼睛都發亮了。

方才裝作不經意地說道，“還不知道謝攸寧的聯絡方式呢，改天有空，想約她一起喝喝茶。”

謝明達大喜，忙說：“我抄給你。”

一疊聲地喊服務員拿紙筆來，完全沒想到其實不用這麼麻煩，可以直接拿過對方的手機，輸入到通訊錄裡。

謝攸寧冷眼看著，不發一言。

他有心追求，本人無意，對方家長撮合，自己母親看不上。

至此，林昱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如此複雜的關係，應該能阻止他家繼續安排其他相親物件，夠他拖上好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