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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胳膊上的繃帶已經拆掉。走得近了，才看清被潑到鹽酸的那處，只留下淺淺的紅印子，並不明顯。恢復真不錯！

陸正則決定考慮給家庭醫生加薪。

謝攸寧道了聲謝，將可樂倒進杯子裡，等著泡沫消散。

“談不上搬家，只帶了點近期要用的東西。”她從沒把陸宅當家，裡面的東西自然也不想多拿。

陸正則卻誤解了她的意思，追問道：“你打算過幾天再回去？”

謝攸寧端起已經沒什麼氣的可樂，滿足地喝了一大口，才搖頭否認，“怎麼會，婚都離了，還去那邊幹嘛。”

“離婚？”梁尚智滿頭霧水，“從沒聽你說結過婚，怎麼突然間就離了？”

陸正則橫他一眼，面上的喜色稍縱即逝。他清清喉嚨，說道：“舊東西不要也罷，重新買好的。如果需要苦力，我和阿智隨時奉陪。”

謝攸寧覺得這話說得蹊蹺，自己跟他的私交沒好到這份上吧。

於是選擇性地忽略，對梁尚智說道：“我先去收下郵件，你們聊。”

想交談的物件已走，陸正則也不再逗留，走時丟下一句話：“師兄，幫人幫到底，我承你份情。”

梁尚智仰天長嘆，這是要讓他當媒人的節奏嘛？

看謝攸寧的反應，這個命題說不定比他在麥肯錫做的案子難度還高！

可上了賊船，陸正則定沒那麼容易放他下來。梁尚智揉了揉臉，認命地去敲合夥人的辦公室門。

“客戶又有新要求？”謝攸寧見他隱有憂色，本能反應就是：那家做形象改造的食府出狀況了。

自打簽了這第一張單，拿到首期定金之後，客戶就來回折騰，不是對他們的設計不滿意，而是千方百計地想省工程造價。

可憐公司裡那些畫慣了圖紙的設計師，還得陪客戶跑裝修市場，找各種外觀差不多、但成本低很多的材料做替代。

樣板不知買了多少，客戶只管殺價，就不點頭驗收設計稿，當然也結不了尾款。

“味尚”只拿設計費，義務幫做採購，還沒落著好。

梁尚智笑著搖頭，“這兩天應該能搞定，設計師找以前的關係拿到些庫存石材和板材，那邊初審已經透過了。”

謝攸寧神情有點凝重，“上週只有三個新客戶來諮詢，略做了解就嫌我們收費貴，再沒下文。”

她按黑螢幕，擺出要深談的架勢，“我想著，光派業務員掃街、挨個餐廳派宣傳冊不是長久之計，得吸引人主動上門，我們才有主動權和溢價空間。”

梁尚智深以為然，照這樣下去，“味尚”的生計堪憂。

“不如，你在寫‘搜食記’稿子時，給這邊稍微帶著宣傳下？”他試探著問道。

謝攸寧一口拒絕：“公司是自己的，專欄是報社的，我不能利用專訪去換得生意。”她自嘲地笑笑，“就算是一點小清高吧。別等以後做大時，被人議論這第一桶金賺得不乾淨。”

她從抽屜裡面取出張素色的請柬，“總編寧宇前兩天給我的，報社近期想辦一次‘搜食記’讀者見面會，邀請一些曾被採訪過的餐廳，現場烹調美食答謝忠實讀者。”

謝攸寧用筆尾輕點請柬，問道：“你覺得，我該不該去參加呢？”

梁尚智豎起根十指，有節奏地左右擺動，“不可不可。”儼然算命先生的口吻。

對於謝攸寧的“知名美食專欄作者”身份，他一向主張要保護性利用，怎麼能在這種小打小鬧的見面會上隨意現身。

他的想法和謝攸寧不謀而合，她也不願這麼隨便地曝光身份。

不過，這次見面會的訊息一公佈，微博上反應很強烈，已有好幾萬粉絲轉發，“味尚”倒可以作為贊助商在其間進行宣傳，這就跟花錢買報紙版面打廣告一樣，不存在什麼徇私。

主意既定，她便和盤托出，兩人進一步商量細節。

不知不覺談到午飯時間，梁尚智率先起身，摸著肚子叫道：“好餓！我們找個地方大吃一頓吧。”

謝攸寧十分詫異：“你們早上不是去了‘吉祥餛飩’嘛，那邊量很足，你難道沒吃飽？”

梁尚智乾笑一聲，“你都沒在，誰還有興致去吃餛飩啊，就拿乾巴巴的三明治打發我了。”

“陸正則這個工作狂，為省時間，簡直拿7…11便利店當食堂。”他不露聲色地打量著謝攸寧，看她有何反應，“沒成家的男人，生活質量真心沒保障。”

謝攸寧還在想著贊助見面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