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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挽月呆若木雞的看著他抱著另一個女人說著甜言蜜語，她的心彷彿有千萬只螞蟻撕咬一般。

遠處墨海似的天上，遠遠懸著一輪皓月，像是一面又光又白的鏡子，低低的；又像是湯碗裡浮起的糯米丸子，白得都發膩，咬一口就會有蜜糖餡流出來似的。月色映著人家屋瓦上薄薄的微霜，越發顯得天色清明，可是並不冷，晚風裡有焰火的硝氣。

挽月彷彿間看見戈棠若在對自己說：“我心死了，所以叫你也死心一回。”她一字一句的說著，雖然沒有聲音，但是挽月她看出來了。她是故意的故意讓人放出訊息，好讓自己來。

挽月就那麼看著東方宸抱著戈棠若，他那樣溫柔細語的對著她說話，她靠在他的懷中撒嬌著，挽月原以為他會為了自己不再見她，會以為他是真的愛自己，會以為他那樣憑著命也要和自己跳崖。那麼多的情義，挽月以為他會是自己這一生的良人。

一切一切都讓自己深信不疑，可是僅僅才幾個月的時間，他就站在這裡懷中抱著那個曾經一度想置自己於死地的人。還若無其事的說著海誓山盟。

我轉過臉不再看他。卻看見東方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的身後，他也正瞧著我，我慢慢地對他笑了笑，想要對他說話。可我一張嘴就有冷風嗆進來，冷風嗆得我直咳嗽，本來我就不舒服，現在又咳嗽起來，更是疼得像是整個喉管都要裂開來。我的頭也咳得痛起來，腦袋裡頭像被硬塞進一把石子，那些石子尖銳的稜角扎著我的血脈，讓我呼吸困難。我彎著腰一直在那裡咳，咳得掏心掏肺，就像是要把什麼東西從自己體內用力地咳出來。我並不覺得痛苦，只是胸口那裡好生難過，也許是因為受了涼，而我在生病……生病就是應該這樣難過。

東方然扶著我，我卻趔趄了一下，覺得有什麼東西崩裂了似的，暗啞無聲地噴濺出來，胸口那裡倒似鬆快了一些。他把我的臉扶起來，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我說：“也沒什麼大不了……“我看到他的眼睛裡竟然有一絲異樣的痛楚，他忽然抬起手，拭過我的嘴角。

藉著燈光我看見了他的手指上都是血跡，然後還有他的衣袍，上頭斑駁的點痕，一點一點，原來全是鮮血。我的身子發軟，人也昏昏沉沉，我知道自己站不住了，剛才那一口血，像是把我所有的力氣都吐了出來。他抱住我，在我耳畔低聲對我說：“月兒，你哭一哭，你哭一哭吧！”挽月卻用最後的力氣推開他：“我為什麼要哭？我不會哭的。我不會哭的。”說著挽月就要轉身離去。

“月兒。”他追了過來，想要扶住挽月，挽月的腳步踉蹌，可是努力地站住了。

☆、第五十二章　又懷孕了？

挽月轉過頭，拔下頭上的鳳凰釵就仍在他的足下，挽月冷冷地望著他：”別碰我，也別跟著我，否則我立時就死在你眼前。”也許是因為自己的語氣太決絕，他竟然真的站在了那裡，不敢再上前來。

挽月踉踉蹌蹌的不知道走了多遠，四面沒有一個人，挽月抓著自己的外衣的領口，覺得自己身上又開始發冷，冷得自己連牙齒都開始打戰，自己知道自己在發燒，腳也像踩在沙子上，軟綿綿得沒有半分力氣。

挽月虛弱的站在皇宮之中，自己看著黑暗的周圍，到處都是陰險狡詐、到處都是陰謀詭計、到處都是孤魂野鬼、到處都是埋屍藏骨。遠處的的天空上，一蓬一蓬的焰花正在盛開，那是自由的火花，而此時的自己該去哪裡呢？

天下之大，竟然沒有容身之處。

父皇，父皇！月兒要回家！月兒要回西涼！

挽月看著天空，眼前出現了剛剛的情景，東方宸溫柔細語的說著，戈棠若卻掩袖而笑，對自己輕慢地笑：你以為有什麼不同？你以為你能佔有他全部嗎？你以為他是真的愛你嗎？他不過是對你有幾分興趣和憐惜……不過也是枉然一場。到最後我還不是照樣躺在她的懷中。挽月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挽月靠著離自己手邊最近的一棵樹才能站穩，粗礪的樹皮勾住了自己的鬢髮，微微生痛，但自己倒覺得很舒服……因為這樣些微的疼痛，反而會讓胸口的難受減輕些。

挽月抬起頭來看了看月亮，那樣皎潔那樣純白的月色，溫柔地照在每個人身上。月色下的上京城，這樣繁華這樣安寧，從前無數次的，我和東方然走遍京都的大街小巷，可是這裡終究不是自己的家，而自己要回家去了。

挽月慢慢的向城門走去，如果要回去，就要先離開這個牢籠，挽月就那麼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自己再也走不動了，還未看見城門，挽月實在是走不動了，連呼吸都覺得灼痛，喉嚨裡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