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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哥哥,你……”察覺到腰被人摟起來,阿瑤有些難為情。然後下一刻她的腰被牢牢箍住,雙腳離地,整個人被帶上了二樓。
“站在高處看得比較清楚。”
腳落到實處,順著他的話,阿瑤手巴在圍欄上,居高臨下看過去。開闊的一樓,陸平正在領著其餘幾人打線。滑石從木頭上滾過,原本一整片的地面被分成均勻的三塊,正對著門的中心位置擺上一塊最大最華麗的地毯。
“明天景哥哥坐那?”
不等他有反應,一塊塊相似的地毯鋪上去,阿瑤一塊塊指著。阿爹該坐哪、沈金山該坐哪,還有管碼頭的黃伯伯、城西負責提供染料的李伯伯,自幼長在青城這些人的名號她也聽說過,根據勢力大小、與自家關係的親疏遠近、甚至還有前世阿爹死後的反應,她自己先默默排了遍位置。
等她說完地毯也差不多擺完,陸平抱著一摞木雕的身份銘牌進來,其餘人則往裡面放矮桌。
“就按阿瑤方才說得來。”
抱銘牌的陸平手一頓,先將小侯爺牌子放好,然後看向阿瑤。
“屬下記性不好,能不能勞煩胡姑娘再說一遍。”
阿瑤一愣,“可我就是隨口一說,而且摻雜了許多私心,難免有失公允,這樣不好吧?”
人要臉樹要皮,有錢的商賈吃喝不愁,對臉面更為在意。若是全按她的想法來,沈家以及依附於沈家的多數商家都得坐到犄角旮旯。雖然她樂見其成,可若是那些被拂了臉面的人心生不滿,耽誤了景哥哥大事可就不好了。
這丫頭在關心他,心下熨帖,藏於內心許久的話脫口而出:“你是本候的人,自然可以肆意些。”
小侯爺表白了!抱著銘牌的陸平手下一僵,上面刻著“沈金山”名號的牌子摔下去,連線處木榫鬆動、摔得七零八落。
景哥哥怎麼能這麼說,阿瑤臉上一陣火燒。下面響聲傳來,陸平呆滯的神色映入眼簾,熱意再度升騰,“原本如羊脂玉般白皙的小臉瞬間染成一塊上好的血玉。
還是丁點不開竅,這傻丫頭。想到明日徵募宴後自己馬上要離開青城,向來自信的陸景淵這會罕見地心慌。
不開竅的人,再逼也沒用,心下嘆息,他接著道:“你是本候的師妹。”
還好只是師妹,見下面眾人神色恢復正常,阿瑤長舒一口氣。臉上熱度漸漸褪去,她心底隱隱有些失落。
景哥哥雖然喜怒不定,但他帶她入華首寺後院破了沈墨慈陰謀,在沈墨慈逼到胡家門口時及時幫她找來了師傅,並且還悄悄把上好的虎骨加到她的補湯中,他對她的這些好,她也不是全然未察。
可她只是他師妹。景哥哥已經十八,即便還未成親,這次回京後只怕也差不多了。
等他娶妻,會不會對新婦也這般好,甚至更好。單是想著他對另一個女人也這般好,她一顆心就忍不住揪成一團,說不出的難受。
這樣是不對的,收斂心神阿瑤全神貫注地看向下面。正好這會功夫,陸平已經將摔碎了的“沈金山”銘牌重新插起來,整理好後他朝樓上拱拱手。
“還請胡姑娘說下,哪個人該坐哪桌。”
這丫頭還知道難受,也沒有想象中那般不開竅。敏銳地察覺到她的低落,陸景淵心裡如三伏天喝了雪水般,三千六百個毛孔都透著舒爽。
“按你想的說就成,你喜歡誰就把誰放好的位置。”愉悅之下他大手一揮,直接把決定權交給了阿瑤。
“如果弄錯了,怠慢到一些人,不會妨礙到你?”
再三確定不會影響到他募集軍餉後,阿瑤終於放心。按照自己先前所想,與胡家關係近的放最好的位置,前世阿爹去世後沒逼太緊的第二,上門逼迫的次之,做沈家狗腿子、前世大鬧靈堂的那些全都放在最邊角位置吹風。
聽著她喊出一個個名字,在下面負責擺銘牌的陸平心下暗自驚奇。月餘功夫暗中調查,他對青城綢緞商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很是瞭解,哪家跟哪家近,哪些依附於沈家,又有哪些跟胡家比較近,他也算摸個**不離十。本以為胡家姑娘是個嬌養在後宅、萬事不管的,可現在聽她喊出來,哪家跟胡家近、哪家遠、哪家不懷好意,她竟是門清!
果然有個那般精明的爹,親閨女也差不到哪兒去。
在胡九齡與沈金山中間,看似是後者腦子比較活泛、手腕比較高杆,陸平先前也是這麼認為的。可一個月的明察暗訪足以改變他的看法,手腕高杆的沈金山固然厲害,可明明手腕高杆卻還讓所有人覺得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