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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大儒雙手握拳狠狠捶在地上,淚流滿面。
“阿彌陀佛。”
站在他身後,望著他周身逐漸抽離的浮華之氣,空海大師平視佛塔,目露慈悲。
離佛塔不遠的華首寺前院,大殿前方那顆足有兩人合抱粗的老菩提樹下,阿瑤抱膝蹲在下面,小手無意識地劃拉著菩提子,心下劇烈掙扎。
剛才有人說她又笨、又矮又……不挺,短短几句話,由內而外將她挑剔得一無是處。
偏偏說這話的人是位小侯爺,位高權重她惹不起。
要自尊還是要小命?
“過來。”
站在大殿臺階上,居高臨下,隔著香爐陸景淵朝樹下抓耳撓腮的小丫頭招招手。
誰要聽他的!阿瑤低頭,專心地撿起了菩提子。
反了天了!陰下臉,陸景淵高抬皂靴,三步並做兩步走到她跟前,彎腰湊在她耳邊,低聲說出幾個字。
驚愕之下阿瑤手心一鬆,手中菩提子四散,隨著菩提樹凸起的樹根滾落,四散各處。
“此事當真?”
陸景淵傲然地揚起下巴。
有些人單站在那,無須任何言語就能令人信服,面前的玄衣少年便是這等人。方才他所言不是別的,正是“有人覬覦胡家庫房”。賊喊捉賊的事多了去,前世的宋欽文不正是一面說著要幫她找出謀殺阿爹的真兇,另一面與真兇暗通曲款,謀得胡家財產。
重生一次她頗有些草木皆兵,若是旁人她肯定要懷疑一番,偏偏面前之人讓她起不了絲毫戒備。
“誰?”
見他面露不愉,頓了頓,阿瑤面露懇求之色:“景哥哥可否告知阿瑤,那人是誰?”
上輩子怎麼不見這丫頭見風使陀,陸景淵心下感慨。上輩子來青城的另有其人,這輩子因為他貿然插手,他們轉向暗處。而他的到來阻斷了有些人財路,連帶著對方佈局也有所變化。唯一不變的是,胡家庫房內的金山銀山依舊為所有人覬覦。
這半個月來他已全力佈局,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雖然重生一次他能做得更好,但仍舊不能保證面面俱到。
可他不能讓這丫頭身處險境,她那麼傻,合該被他護著。就先給她提個醒,胡九齡知道後應該會早有防備。只要這輩子他不枉死,胡家有他震著,這丫頭應該能一直無憂無慮地繼續傻下去。
隨後幾年,當求親的小侯爺屢屢被老當益壯的岳父老泰山拒之門外時,每每想起今日所思所為,皆扼腕不已。
真真應了那句老話:老而不死是為賊!
然而人無前後眼,下定決心的陸景淵傾身逼近,在胸前人兒忍不住撇嘴時,緩緩開口:“現在才求?晚了!”
天下竟會有如此討厭之人。
跺跺腳,阿瑤向後邁步,試圖離他遠一些。可她往後退一步,他便向前前一步,同時用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緊緊攝住她。
沒走幾步後背碰到阻礙,她已經靠在菩提樹上。他步步緊逼著跟過來,左手玄色衣袖擦過她臉頰摁在樹幹上,同時他傾身,看不出情緒的臉離她越來越近。
“你不是嫌我又矮又不……還不夠聰明!”閉眼攥緊拳頭,阿瑤聲音中帶著顫抖。
“又不什麼?”
頭頂傳來愉悅的笑聲,有東西捧到她的花苞,緊接著一隻手在她跟前晃盪。阿瑤眼睛眯開一條縫,就見他手中捏著枚半大不小的菩提子,戲謔地看著她。
“有東西掉你頭上。”
好像又誤會了他……正當阿瑤尷尬到無以復加時,略顯沉重的推門聲傳來,大殿中門開啟。
透過他咯吱窩的縫隙,阿瑤看向臺階上的竹籃,裡面有阿孃親手準備的各種禮佛之物。
“我先去拜佛。”
說完她低頭屈膝,從他搭在樹上的胳膊下鑽過去,一溜小跑來到大殿臺階前。終於重獲自由,她長舒一口氣,提起竹籃蹬蹬蹬踏上大殿,抬腿邁過門檻。
站在菩提樹下,見她小松鼠般膽怯又靈活地模樣,陸景淵揚起抹寵溺的笑容。餘光略過後院走出來的素衣少女,唇角弧度瞬間抹平。
“民女參見定北侯。”
娉娉婷婷地走過來,衝著樹下玄衣少年,沈墨慈斂衽行禮。片刻見他不曾開口,她自顧自起身。
“看來侯爺對民女多有誤解,可是因為胡家姑娘?”
見他沒否認,她笑得無奈,說話時語氣更像在包容不懂事的孩子,“民女與阿瑤表哥表姐乃是同窗,彼此經常在一處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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