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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鳳隱和容定塵對視一眼,眸中皆有一絲驚喜。
“棲頜?”
白鳳隱飛快下馬衝到馬車邊:“車上是誰?夏班他們嗎?”
棲頜搖頭:“鳳隱姑娘那兩位朋友逃走了,我沒找到他們,反而陰差陽錯找到了明將軍。不過……”
沒有林慕染和夏班的訊息,的確讓白鳳隱有些失望,然而能夠找到明御,這也算是一件令她驚喜的意外收穫了。
白鳳隱匆匆向棲頜道了個謝,而後拉開馬車車門。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
“明,鐵蛋?鐵蛋!”眼前景象讓白鳳隱失聲驚呼,悲痛欲絕。
聽得她的呼聲,容定塵心臟高懸,飛快跳下馬鑽進馬車裡。看到躺在座椅上滿身傷痕的明御那一剎,容定塵也忍不住一聲低低咒罵。
明御身上的衣衫已經看不見完好之處,原本莊重的藏青色如今都被他的血染成了暗紅色,乾透之後硬得像木板一樣。那張方正剛毅的臉上,劍眉緊緊擰成一團,緊閉的雙眼不時輕顫一下,似乎是想要證明,他還活著。
容定塵把白鳳隱堵在身後,簡單檢查一番。
“都是皮外傷,雖然多而深,但還不至於要命。得儘快為他處理傷口,避免感染。”
白鳳隱咬緊牙關,怒而回頭:“是左靖樓乾的嗎?”
棲頜嘆口氣,點了下頭。
“這種時候就別管是誰做的了,先救人要緊。”容定塵扯下披風蓋在明御身上,隨後握了握白鳳隱的手,柔聲道,“放下怒氣,保持冷靜。”
連續深呼吸三次,白鳳隱眼眸裡恢復三分平靜,七分冷厲。
“返回長芸郡路途遙遠,加上路上顛簸,明御可能會受不了。不如我們潛入帝都好了,小心一些的話應該不會被發現。”
容定塵看看昏迷中表情痛苦的明御,再看看已經能夠遠遠望見的帝都,稍作猶豫後點頭:“也好,畢竟帝都有醫館有大夫,總比我們連創傷藥都不夠用要好。不過務必要謹慎,這種時候帝都肯定是難進難出。”
棲頜想了想,突然從腰間拿出一道令牌:“有這個就沒問題。這是皇上配給禁軍的通行腰牌,為了方便執行一些任務,靖樓給了我一塊。有這令牌,無論宮裡宮外任何一道門都不會受到阻攔,城門也一樣。”
計劃已定,幾人再不拖沓,加快速度駕馬前進。
半天的路程在疾馳馬蹄和車輪轆轆之下,用了不到三個時辰就到了。棲頜拿出通行令牌,那些城門守衛看見後紛紛讓路,一路果然暢通無阻。
白鳳隱和容定塵都是容蕭夙懸賞緝拿的逆賊要犯,二人頭像就掛在每個街口牆上,自然不可能大搖大擺出現;棲頜的容貌與左靖樓很像,走在外面被認出少不得又是一番麻煩,自然也不便露頭。好在有沈珏在,從駕車到請大夫到安排吃住,都由他一個人利索搞定。
容定塵讓沈珏請來曾經與長門司交好的醫館大夫,聽說了長門司如今狀況。而後,大夫為明御處理好一身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口,搖搖頭退出房間。
“明將軍的外傷好醫,有三兩個月就能徹底恢復。可是剛才我給他診脈,發現他的脈相十分混亂,只怕心神上有些不正常。王爺,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您和王妃萬萬不可暴露身份,所以一定要看好明將軍,別讓他鬧得動靜太大。”
白鳳隱不太理解大夫說的話,送走大夫後與容定塵大眼瞪小眼,都是一臉莫名。
什麼叫心神上有些不正常?
難道明御瘋了?傻了?痴呆了?
在明御醒來之前,答案都是未知的。
夜裡,白鳳隱根本睡不著,來到明御房間坐到榻邊,輕輕撫過明御憔悴臉龐。
“這麼大的人了,還是總讓我操心。鐵蛋,別看你現在虎背狼腰的,在我眼裡,你還是那個懵懵懂懂又可愛的小傢伙啊……”
回想二十年前的明御,白鳳隱不自覺露出淡淡微笑。
比起那些恨她、詛咒她、背叛她的人,明御更像是她的親人。不,他比親人還要親,是她跳下九幽塔那一剎,心底唯一的一絲留戀。
“睡不著嗎?”不知何時,容定塵也走了進來,為她輕輕披上衣衫。
白鳳隱看著明御,笑容微苦:“早說了,最不想連累他,結果還是……我聽說明御已經娶妻,至今還沒見過他妻子,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沈珏在外面打探一圈,百姓並不知道明將軍出了事,都以為他和往常一樣在將軍府裡,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