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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宋氏的聲音,依稀聽得清楚是為著周菊抱回去的稻穗。
曬了兩日,一場雨,之前的功夫又白費了,宋氏自討的,沈芸諾如是想。
雨聲嗒嗒拍打著窗戶,裴老頭聲音大,沈芸諾顧不得理會,轉而燒水洗澡,然後清掃屋子裡的水和落下的稻穗,忙完了,陪小洛在窗下玩草螞蚱,屋子不漏雨了,她靠在桌上,享受難得的靜謐,這些日子忙得不可開交,閒暇了她只覺得不可思議,從未想過,在這種地方,她會適應下來,握著草螞蚱,輕輕跳到小洛手背上,認真打量著他眉眼,像極了裴徵的眉眼,“小洛喜歡現在的日子嗎?”
小洛手癢,從她手下掙扎開去,順著沈芸諾的話道,“喜歡。”
沈芸諾還想問點什麼,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三嫂,在嗎?上水村的韓大夫來了,娘請你過去一趟呢。”裴老頭生氣,狠狠罵了宋氏一通,周菊回屋換了衣衫出來,聽見堂屋有外人的說話聲,走近了,就聽宋氏罵沈芸諾是個討債鬼,周菊轉身想回屋,被宋氏發現了,愈發沒個好臉色,“老四媳婦,叫你三嫂過來,我倒是要問問她,誰給她的膽子,打著我裴家的名義出去賒賬……”
私心裡,周菊不想摻和宋氏和沈芸諾的事兒,宋氏不給人留情面,沈芸諾也不是好欺負的,她在中間看得明白,遇著沈芸諾,宋氏每次都討不著好處,轉身就將火氣轉移到她身上,次數多了,周菊心生警惕。
站在門外,周菊惴惴不安,生怕得罪了沈芸諾,聲音輕得不能再輕,換做她,她是不敢像沈芸諾那般挺直脊背得罪宋氏的,歸根究底,都是因為她沒有孩子。
孩子,是一切的根源。
沈芸諾忘記之前賒賬的事兒了開啟門,側開身子讓周菊進屋,詢問道,“你可知娘叫我過去有什麼事?”無事不登三寶殿,宋氏找她肯定沒什麼好事,沈芸諾不得不防。
周菊搖頭,低下頭,盯著沈芸諾鞋面,眼神閃爍,“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看孃的臉色,不太好。”
話未說完,宋氏站在上房的門口,扯著嗓門大喊,“是不是叫不動你了,幾步路,要我老婆子過來請你啊,不要臉的,真是家門不幸娶了你這個討債鬼。”宋氏也是氣急了,家裡甚少有人生病,即使買藥,多是韓梅跑一趟上水村,裴家和韓大夫家算起來是親戚關係,縱然沒錢,也不會賒賬,讓韓家輕視自家,想著沈芸諾乾的好事,宋氏心裡的火蹭蹭往外冒,又看沈芸諾面色坦然不卑不亢,更是來氣,恨不得拿起門背後的掃帚扔過去。
沈芸諾充耳不聞,叫上小洛,不疾不徐地掩上門,牽著小洛緩緩朝上房走,悠閒自得的模樣氣得宋氏臉色鐵青,看周菊跟在身側,這可撞她口子上了,“慢條斯理地等著生孩子是不是,稻穗淋了雨,看你爹怎麼收拾你。”
見著韓大夫,沈芸諾想起賒賬一事,禮貌地揚起一抹笑,站在一側不說話,等著宋氏開口。
韓大夫祖上世代行醫,因著周圍村子都找他看病,在興水河一帶也算小有名氣,誰家沒個難事,遇著賒賬的他一般不會為難,三個月一回,挑個日子,挨家挨家收錢,認識他的人都知曉他的規矩,今日下雨本該在家歇著的,明後日有事,一耽擱又要往後推,猶豫再三,韓仁義還是撐著傘來了,看沈芸諾還算懂禮貌,他向來是個和善的,笑著捋了捋鬍鬚,“都在家呢,因著梅兒嫁進裴家,照理說我不該來的,外邊雨大,想著雨小了繼續走,說兩句就說漏了嘴,侄女不會怪我吧。”
裴家的事兒,韓仁義多少聽過,裴家老三分出去不是什麼秘密,韓梅爹擔憂女兒受了委屈,還想領著幾個侄子過來鬧被他拉住了,上一回鬧分家動靜大差點出了人命,他不攔著,真出了事,他的名聲也會受影響,當日看沈芸諾身子骨弱,多少時日不見,身子壯實了不說,氣色也好了,反觀韓梅,氣色都比不上沈芸諾,他是大夫,一眼就看得出其中的區別來。
韓仁義的話說完,宋氏更是起,手指著沈芸諾,臉色發白,“誰給你的膽子打著你爹的名義在外邊賒賬的?就是你大嫂都不敢,是不是老三在背後教你的,他回來我倒是要問問他,家裡是短了他吃的還是穿的,竟然做這麼不要臉的事兒。”
口口聲聲指責她和裴徵不要臉,無非想當著人的面壞了裴徵的名聲。
沈芸諾面色不動,感覺到小洛身子發顫,她徐徐綻放出一抹笑,低聲道,“娘說的什麼話,當日什麼情形要我說麼,您跑去我屋裡拿了我買的東西,說沒分家,我帶小洛看大夫賒賬也錯了?小洛是裴家的子孫,您當奶奶的不管他死活,還不准我當孃的護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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