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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琴技他再清楚不過了,上次一曲鳳求凰,險些將他帶進溝裡,如今她一個人演奏,情況還不及當時。清貴高華的臉掠過一抹無奈,已經做好了丟臉丟到人盡皆知的準備,只等她撫琴。
北宮雪眸中閃過一道精芒,將他的苦笑如數斂入眼底。
十指彎曲,撫上了眼前的九尾琴。
上次,他在北宮懷柔面前故意刁難她,讓她當眾出醜顏面掃地,成為眾人的笑柄。她氣不過,回去後勵精圖治,苦學音律,只為有朝一日將當初輸掉的尊嚴找回來。
今日,便是她一雪前恥的日子!
淺淺一笑,手輕抬,寬大的衣袖下,露出女子青蔥般白皙通透的五指。玉指飛揚,靈巧的撥動琴絃。一撥,如緩流的溪水,清靈澄澈;再一撥,又如泉水潺潺,優雅婉轉……隨著五指撥動,琴聲如行雲流水般,從指尖間傾瀉而出,時而源遠流長,時而激波盪漾,時而悠遠空靈。
細細聆聽,竟是那曲名噪天下的《高山流水》。
百里玉衍驚歎於北宮雪的巨大改變,一時舉著棋子忘了落下。
短短一年時間,能從對音律一知半解練到如此高度,怕是下了不少功夫,吃了不少苦頭吧?驚歎之餘他又開始後悔當初不該那麼對她。
逞自己一時之快,卻讓她平白受累!
一曲畢,掌聲雷動。
連專心對弈的北宮文霍都忍不住開口稱讚,“難怪百里兄尋遍天下才女,卻只為她一人駐足,果然是才貌無雙的奇女子!”
幾個月前第一次見到她時,只覺得她平淡無奇,沒想到一旦散發起光彩來,也會如此明豔照人。
百里玉衍長眸微眯,斷定他眼中那簇火花僅僅是單純的欣賞後,才放下心來,“賢弟謬讚,不過是婦道人家平日閒暇,打發時間罷了。”嘴上不承認,唇角揚起的笑意,卻毫不掩飾的出賣了他。
北宮文霍也不揭穿,眸光落在棋盤上,“百里兄,該你了。”
他這才發現自己還捏著一枚棋子,失聲輕笑,清冽的眸子掃過棋盤,身體前傾,將棋子穩穩的放到棋盤上。落子之處,白子形成一片包圍之勢,將黑子緊緊圍在中間。
北宮文霍先是訝然,而後朗聲一笑,甘拜下風,“百里兄棋藝高超,小弟自愧不如。”
“是賢弟謙虛了。”百里玉衍起身,“時辰不早,為兄先行告辭。”
“這天剛黑,你我才下一局,哪夠盡興?”
這北宮文霍睜著眼說瞎話的本事,可真是令人忘塵莫及可歌可泣。北宮雪抬眸望向窗外,二更鐘聲早已響過,雪停了,天還陰得厲害,外面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這樣也算天剛黑,當他們眼睛都是擺著好看的麼?
百里玉衍也不戳破,低眉淺笑,開口道:“實不相瞞,此次前來北宮,一是為賢弟慶賀,二來,也為探望故人。”故人,是指北宮雪家中故人。
北宮雪已經起身,等他一同離開。
“百里兄指的故人,是上官夫人?”北宮文霍猜測。
上次宮變中,他得知北宮雪是白玉蘭的外甥女。
“正是,姨母上次受傷,承蒙北宮皇陛下相助,救命之恩,雪兒還未來得及道謝。”說著,北宮雪對著他福身施以大禮,“北宮皇在上,請受雪兒一拜。”
“西涼皇后太客氣了。”他欲上前扶她起身,礙於男女有別,只得遠遠招手,“你不必拜我,還是快快請起吧。”見她起身後,他繼續開口道:“既然兩位要移駕上官將軍府,恰好朕也有要事與上官將軍相商,不如同行如何?”
百里玉衍與北宮雪相視一眼。
她心裡有點兒抗拒,卻沒開口直說。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人家提出探望大臣,雖然深更半夜一個皇帝去臣子家中不怎麼合乎邏輯,但他們沒有拒絕的理由。
“恭敬不如從命。”看出北宮雪不想開口,百里玉衍只好應了下來。
“百里兄請。”
“賢弟請。”
亥時已過,一隊人馬從皇宮出發,浩浩蕩蕩的駛向上官將軍府。
“你說他為什麼要跟來?”馬車中,北宮雪小聲問。
“怕你拐走他的將軍夫人。”百里玉衍低眉淺笑,長臂一伸將她擁入懷中,“娘子,為夫覺得有些冷,幫為夫暖暖手可好?”
“……!”這大冷天的,不應該是他幫她暖手麼?
北宮雪目露不悅,正欲從他懷中掙脫,卻感到腰間傳來陣陣冰涼。
透過厚重的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