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膩滑的脖頸間,貪婪地吸允她身上的氤氳的香氣。
欣然極力忍住笑,怕給人留下輕浮的印象,只是低囔求饒道:“不要!”
把手勾上,吊在他脖子上。四目相望,眸光痴纏,春光駘蕩,那是一副醉極了的喜悅。
“別這樣誘惑君,君會情不自禁的。”政低低在她耳邊私語,暖暖的,拂過耳際,酥酥麻麻的震顫,在欣然周身流溢。
欣然臉一紅,目光閃爍,急忙別開眼睛,轉移話題道:
“我重嗎?”
“還差一點斤兩。”政煞有介事地掂量,輕言慢語道。
“什麼叫還差一點斤兩?你真當我是出欄的豬呀?”欣然不滿地笑著啐道。
“對,寡人要把你喂得圓乎一些,最好是肉呼呼的。”政的表情一臉邪惡!
“君就不能說什麼豐潤,豐腴之類,意境好一些的詞,什麼肉呼呼的,感覺一下就讓人想起蠕蟲,黏黏膩膩的,悚人!”
“就你滿腦子稀奇古怪。走,我們用早膳。呆會兒,君帶你去鴻臺射雁!”政說完把欣然放下,拉著她,回寢殿。
【二】
鴻臺高聳,站在上面俯瞰,八百里秦川,盡收眼裡。渭水繞著咸陽蜿蜒逶迤,浩浩蕩蕩。
秋高氣爽,涼風細細,浩渺的蒼穹高而遼遠,湛藍靜穆,鴻鵠一字南飛。
政攜著欣然站在聳峙的鴻臺上。護衛的郎中,握著良弓,拿著箭囊,全身甲冑地矗立在鴻臺的邊沿,肅色,威武。
“投壺你比寡人略勝一籌,今天就讓你領略一下寡人百步穿楊的箭術。”政豪氣地說,接著手一揮,就有郎中捧著箭箙,拿著柘木良弓,恭恭敬敬地奉上。
欣然正仰望天空,眺望南飛的大雁。聽到政的話,欣然收回了目光,側身面對政,但見他手上的那個碧玉扳指,陽光下碧瑩瑩的,流動著溫潤的光芒。
欣然輕啟朱唇,語氣柔和清婉道:“君願意聽欣然講個故事嗎?”
“故事?你說!”政覷眼,饒有興致道。
欣然理理思緒,娓娓道來:“從前有個才華橫溢的少年,他在趕赴應試的途中,遇到一位捕雁者。捕雁的農夫告訴他,早上他捕捉到兩隻大雁,殺掉其中一隻後,另一隻撞網逃脫而去,逃脫的大雁在死雁上空悲鳴哀叫,久久不願意離去,到後來竟然撞死在地面上徇情。聽完後,少年震撼於這份悽烈,唏噓不已,於是向農夫買下兩隻死雁,葬於汾水之上,壘石為墳塋,稱為‘雁丘’,而後,他寫了一篇驚世絶豔的《雁丘詞》: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諦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幾燕子俱黃土。千
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這首朗朗上口的詞,讓世間的痴男曠女,心中永遠有了一份‘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守望,相信每一份執著,都能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欣然說道動情處,淚眼朦朧!
“這段典故,出自哪裡?何以君為所未聞?”
“不過聽來的鄉間軼事。”欣然搪塞道,其實這個故事根植在欣然心裡,她卻並不知道從哪裡得來。不過此刻欣然的目光虔誠而痴醉。
“欣兒,你突然讓君覺得莫測高深。”政由衷地說道。
“君不會嘲弄欣然幼稚嗎?”欣然凝望著政,鶯囀道。
政環臂將她摟著,沉聲道:“哪會?一生下來,寡人就覺得自己一直在血腥與爭鬥中過活,在冷漠和爾虞我詐的宮廷裡,艱難遊曳。寡人知道朝堂內外,不論是阿諛寡人的人,還是依附寡人的人,還是被寡人強勢打壓的人,都在背後指斥寡人暴戾恣睢,性情乖戾。寡人一直帶著冷酷的面具,在政治的漩渦中廝殺。長年累月,高度的戒備和緊張,幾乎是寡人生活的全部,不敢稍有鬆懈。欣兒,只有你,能讓寡人真心相對,你的出現就像流星劃過,照亮了整座夜空。”
政從來沒有對人敞開過心扉,唯獨這次,他竟滔滔不絕。
他的艱難,他的不易,甚至連母后都不能理解。
政要雄心勃勃統一六國,經略天下,他是睥睨天下的王,也是天下眾口鑠金的暴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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