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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高看見秦王一徑往北走,可甘泉宮,在渭水南岸!這不是南轅北轍嗎?
“大王,前面是蘭池宮①!”趙高扯起嗓子嘶叫,可秦王迅捷的腳步早已經過長長的走廊,幾個拐彎背影就消失了。
趙高的喊叫,消散在晚風裡。
【二】
蘭池宮是剛剛興建的宮室,寢殿才初具規模,裡面砍伐來的木料,開採出來的石料,堆徹如山。
夜色闌珊,這裡燭火通明,工匠們在忙著給宮殿上漆塗彩。
秦王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走錯道了。轉身回到仄道上,倏然,一張大網從他的頭頂,罩下來,他敏捷地拔出長劍一挑,飛身躍出,網砰地一聲,滑落在地上,軟軟地癱在地上。
同一瞬間,陡然從旁邊的樹叢裡,竄出五六個一身黑衣,包頭裹面的劍客,他們手裡把著的是吳鉤②,只露出兩隻眼睛,在黑暗中,像幾道幽靈的光。
秦王錚地擎著長劍,戒備,對峙,隨時準備迎戰。
幾個人相視一下,一起向他撲來,頓時你來我往,一招一式都風雷激盪。
“別傷著他,捉活的!”其中一人帶著濃重的齊魯口音說道。
秦王以一抵六,費力周旋。
“有刺客!捉刺客了!”轟鳴的喊聲響起。
僵持短短的一刻鐘,宮中宿衛的郎中,就蜂擁趕來。到處都是火把,到處都是呦呵!
六個黑衣人見此情狀,交換眼色,虛晃幾招,抽身而退,幾個縱越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等救駕來遲,大王受驚了!”郎中令王戊,領著救駕的郎中,跪地拱手道。
“哼!”鏘地一聲,秦王把長劍重重地壓回劍鞘。
“宮中警衛出現紕漏,危及大王安全,臣罪該萬死!”王戊請罪。
“起來吧!”秦王面無表情道。
“臣這就下令封鎖蘭池宮,追查刺客。”
“不用了!王戊,寡人命你帶人看好驪山俑窯的白家質囚,若有閃失,爾等統統梟獸示眾!”秦王如炬的目光望著黑衣人消失的地方,神色有一瞬的寒冷和飄忽,隨即凜然地說。
王戊應諾退下。
看來白澤並不死心,他想為了女兒,冒巨大風險,潛入秦宮綁架君王,亦或是伺機劫走欣然。為了女兒的自由,莽撞到近乎悲壯。
螳臂擋車,不自量力!秦王冷嗤的同時,心裡也不禁對白澤這等護犢之情,油然升起一股敬意。
秦王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暗自唏噓道,也許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醒來之後,必定會知道夢是多麼虛妄。
【三】
富麗堂皇的甘泉宮,華燈初上。月夕節③,皓月還沒上來,有風吹過,房簷上的風鈴,叮噹有聲,像什麼撕裂一般,泠然。
層層低迷的雲,遮蔽著星空,圓月沒有出來,連星光都是黯淡的。
甘泉宮的廣場上,庭燎明燦,宮燈華彩。晚風和煦,略帶涼意,淡而飄渺的琴音,舞臺上紅衣妖嬈;長袖舒捲,清風如歌,舞動妖嬈,舞盡魅惑。
“政兒!政兒!”趙姬對著神色恍惚的政,低聲呼喚道。
“哦!”秦王回過神,望著母后,趙姬手腳有些侷促,似乎是刻意的小心翼翼,臉上竟然掛著近乎諂媚的笑,讓政覺得陌生。
“政兒,聽說剛才你在蘭池宮遭遇刺客了,母后聞之駭然。你沒傷著吧?”趙姬拍著胸口,似乎驚魂未定。
“幾個毛賊而已。”秦王不屑地冷哼。
“沒事就好!宮中的警衛怎麼可以如此鬆懈,這件事應該嚴肅處理。”趙姬面色一凜,陡然躍現出太后的威儀。
“母后頤養天年就是,這些事就有寡人操心即可。”秦王的語氣不鹹不淡。
“那是!”趙姬有些尷尬,秦王現在似乎任何事,都不想讓她置喙,可是做母親的不能不關心兒子吧,“政兒可是為國事太過操勞,怎地一臉倦色。”神色憂慮而關切。
“不礙事!”秦王面對母后的關心,終究冷淡。
“政兒,萬萬不可自恃年富力強,就夙興夜寐勤於國政。······”趙姬還要喋喋不休地念叨。
政一臉不耐,打斷,“寡人知曉,母后務須事無鉅細地上心!”
趙姬呆了一呆,心下莫名一痛,訕訕一笑,為母子關係如此生疏、冷漠感到悲慼。端起案上的酒爵,一飲而盡,登時蒼白的臉色,逐漸緋紅。目光巡視天上輕歌曼舞的美人,不忘今晚夜宴的初衷,依然熱切地說:“政